,当然会怕。

可是那些嘈杂的声音早已汇成了一条脏污而腥气的河流,在脚下迅速上涨。举目皆是汹涌浓稠的恶意,鸿毛不浮,铺头盖面,将恐惧也尽数吞没。绝望如有形质,一丝丝缠住他的脚踝,徐徐往下拖行。河底的东西们早已迫不及待地伸出干瘦的触肢,挥动出饥渴的姿势。那些喁喁的语声夹杂着得意的嬉笑,越来越响,最后有如雷鸣,震耳欲聋。

“小涵。小涵……”

有什么人在喊,声音忽远忽近的,却轻易穿透了雷声。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叫的不是我。殷少岩心安理得地下沉,怀着恐惧,与绝望,以及些许对寂灭的期待。

“小涵。”

叫得这么坚定做什么?坚定得有些烦人了。

“小涵。”

耳边的轰鸣戛然而止。

殷少岩睁开了眼睛。

突然的苏醒让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眼前是陈靖扬放大的脸,带着隐隐的担忧。

“做恶梦了?”

殷少岩眨了眨眼睛,颤声说:“哥?”

“我在。”陈靖扬说,右手擦拭着他的眼角。

下一秒,殷少岩整个人扑到了陈靖扬怀里。

瘦削的身躯在瑟瑟地发抖,双手用力之大让陈靖扬都觉得肋骨有点疼。

“好了好了,我在,没事了……”陈靖扬轻抚着对方的肩背,低声地安慰着。

怀中的人悄无声息地战栗,不一会儿胸口便传来了温热的湿意。

哭了?

陈靖扬叹息一声,在他头发上印下一个轻吻,将人抱得更紧。

“梦见了什么,可以跟我说。”

殷少岩摇头。

陈靖扬无奈,只庆幸身上穿的是件旧衣,糊一身眼泪鼻涕报废了也不算可惜。

殷少岩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情节与细节皆不可考,只觉得那个梦境离奇又诡谲,黑暗又危险,深入骨髓似的恐惧和孤独感就算在醒后都能攫住人的心神。

还好,还好……

殷少岩抱紧了面前的人,拼命汲取着他的体温与气息。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大概一刻钟之后,怀里的人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哥。”殷少岩保持着埋胸的姿势说。

“嗯?”

“明天想吃宫保鸡丁。”

陈靖扬又好气又好笑:“好吧。免得动物保护协会找上门来。”

人清醒了,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这难道是迟来的ptsd?殷少岩推开陈靖扬,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失态了。”

“的确很湿。”陈靖扬低头看自己的衣襟。

听到陈靖扬拙劣的冷笑话,殷少岩都快破涕为笑了。可是在抬头看到陈靖扬穿的衣服的瞬间,殷少岩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显然不是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虽然也有可能是去相亲换了,但注意一下会发现鼻端的气味和他平时用的沐浴乳不是同一个味道。

深更半夜,洗了澡又换了衣服=抱了女人才回来。

有衣服换=对方是老相好=相亲姑娘出局≈求婚姑娘成功了。

名侦探少岩刚被陈靖扬亲亲抱抱安抚好的情绪顿时又不好了。

陈靖扬只道是他害羞,拍了拍殷少岩的背,催促道:“都过十二点了,快回去睡觉。”

十二点?居然这么晚才回来。

殷少岩觉得有些气闷。

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气闷。

“要我陪你睡吗?”陈靖扬见他不动,半是开玩笑地说。

“不要!”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啊,不是……我一个人睡,没问题的。”

陈靖扬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晚安。”

也不等人回答,殷少岩匆匆跑进卧室,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老谢你不给力。

老谢:(吐烟圈)(斜眼瞥)谁不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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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47梦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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