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迪愣了一会儿:“噢,我只是,没想到我除了负责查案之外,还要……”
冬晨叹气:“是的,当初我也认为很容易,大家都会希望有一个参与决定的机会。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的第一个提案,就是让所有他们不感兴趣的事,都搁置了。我也没想到,他们对于程序规则,完全不感兴趣。制度变了,他们的习惯没变。他们不愿考虑那些事,觉得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愿把制定规则的权利给我,害怕我会做出错误决定,结果就是,什么事也定不了。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真有什么必须做的事,要么,我什么也做不了,要么,我没有任何限制。这不是我想的,我在努力,但是我一个努力是没有用的。这是不是你也想要的?如果是,你也做点什么。”
冷迪沉默一会儿:“你说得是,我去一家家找,我会尽量说服他们。但是,掌门,我不是没事干成天专门做这个的,光是前掌门那个叛国罪,就有几十个证人,光录口供得多少工夫。你应该找几个人来专门干这个事,我还有朝庭供职!掌门,我一直在做事。但我不是冷家掌门助手,我是朝庭总捕头。你得去给自己找助手了。如果所有正在做事的人,都在为自己的提案四处奔走,正经事就没人做了。”
冷冬晨道:“我没办法,但是,王爷给了我一点建议,我有点……”
冷迪道:“王爷的意见一定是管用的。”
冬晨苦笑:“他建议我把所有提议放在一起,进行疲劳轰炸。这样,在他们纠缠利益分割时,很多他们不感兴趣的条款可能轻易就通过了。”
冷迪道:“这是个好办法!”
冬晨道:“如果我只是希望我定的规则被通过,一开始就不必用这种方式了,我是希望大家能好好讨论,做出一个好的选择!”
冷迪道:“我认为,目前最紧要的一件事,是让冷家运作起来。掌门,你现在是掌门了,可不是长老了,原来的规则也作废了,你不能让整个世界停下等着冷家的完美规则出台啊!先让这辆车动起来,咱们再谈别的事!”我不管你其它的什么提案啊!我就要我的事立刻通过!我一审案子抓坏人的,我不要去干政客该干的事。
冷冬晨不得不下定决心:“好吧,再有半个月,基本规则就定稿了。”
冷迪呜咽一声:“半个月?”看到冬晨疲惫的目光,也觉得不忍了:“好吧,好好,我正好趁这半个月也四处劝说一下。”我他妈的不想干这游说的事啊,我又不是苏秦,还纵横七国!
冬晨把一叠纸递过来:“提点意见。”
冷迪看着那半寸厚的一叠子,默默地忍下反胃的感觉,伸手接过来,是的,他赞成冬晨的改革,所以,他理当尽一份力,只是,他还有别的工作,他原来真没想到说一声支持有这么大的工作量,而且他得参与工作。
冷迪默默地想,我还以为选个好人,把一切都交给好人干就民了主了呢,原来民主是这意思啊!我擦,我不想要了。尼玛,咱从小受的不是这种培训好不?都告诉我们有耳无嘴,现在让我说,我说啥啊?我一向埋头苦干的人。
冷迪花了一个时辰,把条款看完,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疼。
他倒是指出:“你应该让冷子静看看,他看完,基本上,他们一家子就都没意见了。”嘿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冷子静也痛苦一下吧。
最后冷迪说:“掌门,周家伤亡痛重,只剩孤儿寡母,冷家是否应该……”
冬晨看看案头工作:“我派人去慰问。”
冷迪看他一会儿:“抚恤……”
冬晨愣一会儿:“糟糕。”
冷迪点点头。嗯,我就知道,你除了舵主的活动费用,别的都发给没事的人了。
冷迪支着头:“没收的仁德的家产如何处置?”
冬晨道:“这个,我正要召集……”
冷迪按住他:“掌门!你是在开玩笑吗?你还要这些五色剑再分一次花红吗?
冬晨沉默一会儿:“不行,这是很大一笔钱,我不能……”
冷迪捧着自己疼得不行的头:“这些钱绝对不能这样分,冬晨……这个,唉。”随你便吧,我找韦帅望去。
韦帅望目瞪口呆:“啥?冬晨要把仁德的财产投票分了?”
冷迪道:“帅望,我真是不明白了,怎么大家一起决定一件事时,反而不公正了呢?”
帅望笑:“你觉得啥样公正?”
冷迪道:“仁德的家产应该用来做抚恤奖励与赔偿用。”
帅望搔头:“嘿嘿。”
冷迪呆呆地看着他,帅望笑眯眯地:“我是仁德家最大受害者,所以这事我已经执行了。”
冷迪瞪着他。
帅望道:“所有伤亡人士都得到抚恤了,所有财产损失都已清偿,该赏的,我赏完了,实话说,我还赔了呢。喂,你瞪着我干嘛?”
冷迪怒吼一声:“你经过什么手续了,就把人家财产没收了?”
韦帅望眨眨眼睛:“手续?啥手续啊?你想要啥手续,是国家罚没还是仁德后人赠与?你要啥我给你弄来啥。”
冷迪一口血差点没吐地上。
这兄弟俩是怎么了?一个规则狂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冷迪支着头,半晌:“你把银子都抢走了,你兄弟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