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慢慢抬头,仰望半空:“是你吗?这是,这是你的回答吗?天父!这是你的回答吗?”
一股急旋风平地卷起,将所有的纱幔吹得象抽筋一样直指玉像。
冷先呆了,好吧,玉像上你做手脚了,这风总不能是韦帅望吹的吧!他再吹也吹不了这么巧啊!冷先忽然跪下,大叫:“教主啊!这是你吧!我就知道你还在,你一直保护着少主是不是?少主对你不孝啊!可不管怎么样你都护着他是不是?教主!教主是你显灵了吧?你放心,不管少主怎么样!我们都会始终忠他!”冷先忽然间忍不住落泪。好在祭祀并不禁泪,他嚎叫一声:“教主!”放声痛哭。
所有人都呆了。
连韦帅望都呆了,我擦,这情节不在我设计中啊!不是真的有鬼吧?不是吧?
可是戏都走到这一步了,啥也别说了,救场如救火啊!
韦帅望当即跪倒:“天父回应我的祈求!魔王显灵了!天父怜悯我,回应了我的请求!”
众教徒齐齐跪倒,也有人心里说:你妈的!明明是你爹被你气得从坟里蹦出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魔王显灵了!
大执事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了,我擦我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从来没发生过,我还是承认魔王显灵吧!不然弄洒了血祭的杯子,咱们全体性命不保。
咱们对祭祀可是认真的,出了这么大的差子,谁也别想活。
风停了。
众人慢慢抬头,韦帅望先站起来,踢一脚执事:“干什么呢?继续啊!”
于是,教徒们在执事颤抖的声音指引下,一项一项,献酒,献肉,献果品,就跟正常人家招待客人一样,杀猪宰牛之后就是上菜了。
然后韦帅望再念一通文言的祭文,撤桌。
当然,韦大教主,只是撤一件做做样子,上菜时,他也只献第一样,余下的,十几个堂主,一个接一个地挨个上酒上菜。撤祭时,小韦就撤一样,余下的由侍者收拾。
祭坛边上,已经堆起柴火,裹着白毡的贺白艳放在中间,余下的地方摆满撤下来的酒菜。
淋上点油。
意思是刚才已经祭过魂了,这下子烧了埋地里,就该魄来吃了。
执事一声:“送燎!”
韦帅望接过火把,点火。
火焰“呼”地一声沿着油迹走了一圈,熊熊燃烧起来。
韦帅望退后。
默默祈祷,亲爱的爹,反正你都来了,你再显一次吧。
只听火焰“吡啪”地响,一小团一小团地跳动着爆出小火花,然后阴风又起。风助火势,火焰越窜越高,一朵一朵跳到空中结着大火花。
柴堆上的白毡团忽然动了一下。
有人揉揉眼睛,有人互相捅捅:“我好象,看到人动了。”
没错,那个毡团又动了一下。
大执事当即就跪了,不,这不是真的,我这辈子见过的惨事不少,可是火烧活人,尤其是那活人是我顶头上司,我上司一向还待我不薄,这事我万万承受不了!
他人已经哆嗦了:“教,教主,她她她……”
没等他“她”完,整个毡团忽然间散开,然后一身染血白衣的贺白艳就坐起来了。
一片惊叫惨叫声,连南朝都开始尖叫:“人还活着!快灭火!快灭火!”
贺白艳慢慢站起来,困惑地看着周围的火光,火焰似乎不肯靠近她,确切地说,白毡占过的地方,火灭了,那白毡不着火。
贺白艳慢慢看一圈,轻声:“魔王拒绝血祭!魔王让我告诉你们!停止血祭!”她的脖子忽然间冒出一大股鲜血,贺白艳再一次倒了下去,正倒在火焰中。她的头发猛地卷曲起来,冒出火光。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所有门窗洞开,一股狂风猛地扑进来,旋转着吹向柴堆,整个柴堆的火焰都象棉团一样被卷得扭成个麻绳状,窜起老高,狂风继续旋转直扑向屋顶。
祭坛的顶,在柴堆的上方,有个开口,必然得有个开口,不然屋顶不烤着了嘛。
这股莫名的阴风,就转着圈向出口冲去。
拧成麻绳的火焰被风扯得老长,旋转着上升,最后变成无根之火,飞升到半空中,灭了。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