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亦向他们颔首致意,微笑道:“裴郎将,李少监,你们也是要去宣政殿参加朝拜么?正好咱们同路。”
裴修与李岫自是欣然答应,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言谈甚欢。李岫走在三人最右侧,笑道:“刚才我和裴郎将还商量来着,咱们这些旧日的同窗许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了,不如过几天挑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到我家中喝喝酒、叙叙旧。正好我家后宅新扩出了一块空地,咱们还可以在那里玩玩蹴鞠,不知殿下可否赏光?”
李琦欣然颔首:“好啊,等你们定好了时间,派个人到我家中知会我一声便是。不过先说好了,酒我可是一口都不喝的,免得你们见我酒量不佳,又一起拿我取笑。”
“岂敢岂敢?”李岫略拱了拱手,笑得满面春风,“殿下肯折节驾临寒舍,就是我们李家天大的面子。家父也时常挂念着殿下,只是近来刚刚立了新储君,朝中局势不明,风声又紧得很,实在不便到殿下府上登门拜见……”
多年来,李林甫一直是寿王李瑁的忠实支持者,如今忠王意外地被立为太子,形势自然对他很不利。李琦自是心中了然,对李岫诚恳道:“令尊大人的心意我是知道的。阿娘在世时就对李相公十分推崇,你我又是同窗好友,两代人的交情了,咱们何必说那些客套话?新储君上位,只怕很多人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啊……”
说到这里,他的话便戛然而止。才一入外朝交中朝的宣政门,就见新册立不久、被皇帝赐名“李亨”的皇太子与太子妃韦珍并肩走在前面,两位良娣张嫣嫣和杜萱随侍在后,另有广平郡王李俶等几位太子的子女亦步亦趋地跟着。李琦不禁放缓了脚步,望着那一家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