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夜色中有风声呼呼吹过,还有天边的隐隐闷雷,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卧室门外的走廊上有灯光,欧晨丽侧耳听听,没有什么动静,这也是正常的,二楼的走廊上,都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走起路来根本没有声响。她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忽然拥被而起,呆坐了片刻,光着脚冲进卫生间,打开了花洒。她最爱洗澡,每一次洗澡的时间也特别长,沐浴在热水中,让她仿佛又回到妈妈的子宫中似的,那么舒服。
父母知道她这样的习惯,因此在给她准备的单独卫生间中,特别加装了国外刚刚研究出来的按摩式浴缸,但今天,她根本不想泡澡,站到淋浴器下,脱下丝质睡衣,露出新生儿一般白皙稚嫩的肌肤,然后把水流开到最大,骤雨一般的水线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打湿了她玲珑浮凸的娇躯。
欧晨丽仰起脸,迎接着滚烫的热水的冲击,甚至大大的睁开眼睛,像是要和热水比较高下似的,等到肌肤逐渐发红,飞快的调整到凉水,这样反反复复的刺激着,连续数次,才关上水喉,手扶着浴室的墙壁,暗暗咬牙——她在憎恨自己!
低头看看如同最高贵洁白的象牙雕琢而成的美丽**,鼓涨涨的两座圆丘,岭上红梅骄傲的矗立,双腿之间洁白一片,像个还没有发育的小婴儿!
这是最让欧晨丽觉得恼火的,眉毛长得这么浓密,反而下体光洁如镜,偏偏这种事是怎么也不好张口询问解决之道的,即便是在风气相对开放的西方、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妈妈,她也从来都是装出一副矫情镇物的姿态。
好半天的时间。她抓起桐生丝绸睡衣,胡乱的套在身上,走出浴室,翻找出一条内裤穿好,光裸着上半身,重又钻进温热的被窝。“小姐?”
“什么事啊?”姑娘慵懒的问道。
“夫人说,要小姐下去吃晚饭。”
“我今天不饿,不吃了。哦,等一会儿给我拿一碗燕窝粥来。我不下楼了。”
门外重又恢复了宁静,片刻之后,门被人敲响,进来的竟是欧裴琳颖,她身后跟着一个女仆,手中端着一个餐盘。“妈咪,您……”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听说你想喝燕窝粥,就给你拿过来了。”欧裴琳颖坐在女儿床头,摸摸她的额头,还好,并不发热,“放下吧。你下去吧。”
屋中只剩下母女两个,欧裴琳颖端起了碗。“频频,现在吃吗?”
闻着燕窝粥的甜香味,欧晨丽又似乎没有了兴趣,长长地喘了口气,摇头说道:“我现在不想喝,妈咪。我……”
欧裴琳颖敏锐的发现了女儿的异常处,关切的问道:“频频,是不是有事?”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事,哎,……”
“频频。你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一周加起来都多,怎么,有什么事,甚至不可以和妈咪说吗?”
欧晨丽身子一挪,拥着被子,把脸贴在妈妈的腿上,“妈,您以为,卢利这个人怎么样?”
欧裴琳颖心中一沉,只从女儿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她就猜到了什么,偏偏这还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频频,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来了?我对他了解的不多,更多的时候,还是作为律师和当事人。”
“我明白,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知道您当初担任过他的辩护律师的。”欧晨丽小小的声音说道:“只是,妈咪,您不觉得他这个人是很可以让人钦服的吗?凭一己之力,在香港闯荡出这样的局面,我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曾祖他老人家是这样的吧?”
欧晨丽口中的曾祖,就是欧式企业的创始人欧冶元,清政府的时候,参加过中法越南之战,他是刘永福的部将,后来战事结束之后,辗转来到香港,以两膀力气,在码头上为人做苦力为生,积攒下一点家资,逐渐发展起来。实际上,在欧冶元的时候,还称不上欧式企业,不过是一家为人雕刻图章的小小作坊而已。
欧裴琳颖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黑发,推她坐起,忽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频频,家里终究有下人在,怎么这么不检点?”
欧晨丽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嘻嘻笑着拉起被子盖好身体,“妈咪,别走嘛,和我说说话?”
“我知道,我不走。”欧裴琳颖本来也不打算走,她正准备和女儿说一说这样的话题,“频频,我首先要告诉你说,我对卢先生没有任何的偏见。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谈一谈对他的看法。正如你说的那样,他一个人到香港来闯世界,也确实是很不容易,作为我来说,在能够帮助他的情况下,施以援手,未尝不是日行一善的美德。”
“妈妈,你说到哪儿去了?”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他这个人,要是作为普通朋友,自然无可厚非,但要是……嗯,频频,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每天都能看见他,哪怕是经常和他斗气,也觉得很有意思。”
欧裴琳颖在心底呻吟一声,这是她最担心出现的情况!卢利的优秀是她作为冷眼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个人又有能力,又有脑子,而且谈吐不俗,可以说,对异性充满了天然的魅力!但,以频频的身份和学识,居然也会为他吸引,却是她始料不及的。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呢?有了!
“频频,卢先生有未婚妻的,你知道吗?”
“什么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