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
“什么啊?”杨士光俏皮的一笑,“是不是和老师也不说实话?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这个啊。可能得等一等了。”卢利羞涩的一笑,把梁薇工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总是面皮薄,认为刚刚上班就和领导提这样的个人要求张不开嘴,更主要的是,我知道现在有些大学生,在上学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出现这种……问题。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杨士光体贴的一笑,“文革压抑人性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一旦有了机会,对于这种生理上的追求,就像火山爆发似的,呈现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
“是。小薇也是担心在学校有这样的声音出现,所以有些犹豫。偏偏这种事还是不能解释的,我也不好逼迫太甚。”
“那,你准备就这样拖下去?你们俩之间的这种苦恋,我也听你舅妈说过,说起来。你们两个人都受了不少委屈……”
“没事,前途总是光明的;再说,我现在的工作重心不在这边,就是拖上两年,也没什么关系的。”卢利停顿一下。清矍的面上又恢复了那爽朗和纯洁的微笑,“老师。我先和您告辞了。反正这一次在天(津),我还得呆上一段时间,等回头我再来看您吧。”
“成。”杨士光知道他忙,通情达理的笑着,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推起自行车,“慢点骑车啊。”
卢利能够看出老师写了满脸的不舍,却装作没看见,心一硬,推起了车子,“老师,我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杨士光一愣,顿时喜笑颜开,“真的?”
“真的,我向您保证,而且我带梁薇一起来。”
“好,那我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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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杨家所在的清河街,顺南市方向前行过海河,到了河东,找到骆耀华上班的银行,名为银行,实际上就是一间储蓄所,这个时代的储蓄所的形制全都是一样的,低矮的柜台,逼仄的空间,里面三两个职员拿着报纸吸着烟,聊着闲天。空落落的办公区空无一人——人们生活大多拮据,既不需要从银行取钱,一个月更没有什么盈余能存到这里,因此,便形成了这种近乎养老院一般的工作环境。
偶尔进来一个人,反而让他们觉得挺兴奋的,“同志,您有事?”一个胖乎乎的女子站起来,笑呵呵的问道。
“我找骆耀华。”
“等一等,小骆,耀华?耀华!”胖女子的嗓门极大,吵得里外皆知,“听见了,听见了!”骆耀华的声音随之响起,一步迈出办公区的后门,看见卢利,脸上飞起惊喜之色,“哎呦我操!小小,多咱回来的?”
“昨天才下火车,怎么样,够意思吧?”
骆耀华哈哈大笑,从后面绕出来,和他大大的拥抱了一下,“好个逼剋的,一去这么多天不露面,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
卢利不及说话,办公桌前的一个男子皱起了眉头,“小骆,你喊什么?这是工作的地方,有话,等下班回家再说!”
骆耀华笑容顿时收敛,皮笑肉不笑的回身点点头,“我知道了,组长,我请一会儿假,我哥们出差好久,才回来,我……”
“行,去吧,早去早回,这边还有工作呢。”
“行,马上,我们俩说几句话我就回来。”骆耀华一拉卢利,两个人到了储蓄所的门外,绕行了几步,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ctm的!你看见了吗?这个逼剋的就是那个姓方的,你看着吧,等我有一天,我非得折腾死个逼剋的不可!”
卢利一愣,心中泛起不祥的预兆,“耀华,这又何必呢?你比他未来的发展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和这样一个小人怄气,值当的吗?”
骆耀华展颜一笑,“当然不至于,我就是随便一说。哎,说说你吧。怎么样,我听二蛋子说。在香港那边干得不错?对了,这回回来是干嘛?”
“确实挺好的,情况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既赚了钱,又开了眼界,总之是好处多多——耀华,等你有一天和我一起去一趟香港就知道了,人家那边才叫生活呢。特别是在物质方面。市场极大丰富,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享受不到的乐趣!”
“真棒,几时有机会,哥们也跟你走一遭。”
“没说的,咱们以后等机会,机会到了。你想不去都不行!”
骆耀华用力拍了他一掌,“今天别走了,找个地方说说话,等晚上叫上老林,咱哥们好好喝一顿。”
“别今天了,等周日吧。周日或者我过来,或者你们到市里去,咱们把哥几个都叫上,我请客……”
“废话,你倒想不请客?现在谁不知道你发财了?!”骆耀华拿老友打趣着说道:“就听你的。礼拜天,大家伙都歇班。去你家里,连看看阿姨,然后咱们出去吃。”
“行,”卢利知道他在上班,不能多耽搁时间,和骆耀华订下下一次见面的日期,推起自行车,告辞而去。
行出一段路去,卢利忽然心中一动:已经到了河东了,要不要去看看大爷一家子呢?他真心是不愿意和他们多打交道,但毕竟是父亲一边唯一的亲人,还是去看看吧。当下推车到了路边的食品店,买了点议价的点心和鸡蛋(就是不要票的物品,但价钱更贵),又买了一提兜国光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