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沉静,窗口似乎被人打开了,有风从外边灌进来,吹得厚重的窗帘鼓动起来,帘角不停地在半空中翻飞。她饥肠辘辘,想也没想便要爬起来,然而刚刚掀开被子,眼角无意间瞥见自己白净修长的手臂上零零星星地印着青紫的吻痕,蓦地回忆起今天疯狂的种种,不由得脸颊一红。
不过好在薛沉铭还有知道完事之后抱着她进浴室洗澡换睡衣,不过回想到在浴室的种种,她觉得还不如不洗。
然后她开始爬起来,可是不动不知道,这一动,才发现此刻的她浑身的骨头向被拆了一遍再重装起来一般,酸软疼痛,甚至连动动手指都感觉非常费力。她现在的状况就跟她第一次骑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狂颠差不多,伤筋动骨,尤其是大腿内侧,那真不是一般的酸疼。
许清安忍不住轻声咒骂,但还是使劲地爬起来,把身体挪到床边。她好不容易把腿伸到床下,站起来,可她的手刚刚离开支撑的墙壁,两腿便一软华华丽丽地跌坐到地板上。
许清安:“……”薛沉铭你个混蛋!下次再让你碰我我就不是许清安!
无法。
她只得双手撑在床沿,准备爬回床上。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许清安循声望去,只见薛沉铭穿着一套新买的男性睡袍站在门口。许清安在那一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辈子就没像现在这么丢人过!
然而薛沉铭一见许清安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心中便是一急,连忙跑进来一把抱起许清安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又是埋怨道:“地板很凉,你也不怕受凉感冒!”
许清安纷纷地瞪着他不语。
薛沉铭看着许清安一副恼恨自己的模样,完全不明白自己为毛被憎恨上了。不过女王的心事从来不是他能猜的,何况他刚刚才【哗——】,浑身舒爽,这时候总不能跟清安计较这些吧?
于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像更年期大妈(……)一样喋喋不休晚辈,满脸的宠溺和无奈,语重而心长道:“清安,你身子骨单薄,夜里温度低不好好保养很容易就会感染风寒,有什么事情你让我做就可以了,你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对了,你爬起来想干嘛?”
许清安:“……我要出去。”
“那么晚了你出去干嘛……”说着说着,忽然有什么东西撞进薛沉铭的脑海,他如醍醐灌顶,眼前一亮。然后他扭过头,再看看许清安一脸愤愤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自己被愤恨的原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被满足,心就好像蓦地掉进人间仙境,刹那间春暖花开,遍地粉红。
薛沉铭忍不住勾勾唇角,眼神温柔如水。然后凑过脸在许清安的唇角亲了一下,心满意足道:“亲爱的你等一下哈。”
他起身走到衣橱,在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绒毛的毯子。刚刚许清安还在沉睡的时候他把自己的东西堂而皇之地搬进这件卧室的衣橱里,顺道在这个房间的角落摆放自己的东西证明这件屋子有了男主人——譬如家里的牙刷口杯变成了一对,毛巾变成了两条,拖鞋变成了两双……
薛沉铭的这一系列行径跟宣示主权无异,而整个过程带来的愉悦感甚至超过了当年他的基金年利润突破一亿。这世上什么金钱地位都是虚的,唯有身边陪伴的人才能真正陪你走到世界尽头。薛沉铭以往做事狠辣果决,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更不可能是个诗人。可就在他刚刚在厨房认真熬粥煮宵夜的时候,他却非常文艺地想起张爱玲写在照片后边的一句话:
愿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许清安带给他的快乐虚浮得就像一场梦,美好温暖得不真实。薛沉铭倒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恢复淡定,然后他拿着毯子走到床边,用毯子温柔地把许清安裹起来,公主抱式地把她抱出房间,放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许清安:“……”
连出个门都得被人抱着才行的感觉……
她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啊!
可薛沉铭把她放在沙发上之后,却忽然半跪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他双手搂着她的腰,深情地凝视许清安,郑重其事地问道:“宝贝,跟我一起回英国吧。”
许清安怔了怔,薛沉铭这是向她邀约一起生活,可她要以怎样的名义去英国呢?他的女朋友?可如果真的那样做,只怕许家就真的要把她逐出家门了吧?那么,嫁给他?可薛沉铭这话,应该不算求婚,而且他们之间未免发展得太快了。
“我饿了。”许清安皱了皱眉,决定暂时忽略这一问题,转移话题道。
薛沉铭失笑,他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许清安就算已经跟他滚床单了,也不可能马上答应跟他回英国。要她为了他突然离开熟悉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这发生的概率本身就很低,何况她在国内还有那么多的牵绊。
“我去厨房帮你拿夜宵过来。”他站起身走向厨房。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他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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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骑马在山道上狂颠,那真的是****啊,内牛满面地飘走(ps:那啥后是神马感觉,伦家基本就是仿照各路h文,如果乃们看到某个桥段跟看过的文文一样,请表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