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灯光被巡街的人点燃,灯罩里昏黄的光芒照耀着运河边的柳树。璞鼎查站在使馆二楼临街的阳台上远眺着夜色中的京城,紫禁城的方向在夜里出红红的光芒,那些圆圆的大红灯笼让紫禁城亮了起来,在这月朗星稀的秋夜里紫禁城这个巨型的城堡越让人感到威严与力量,像是盘踞在京城正中间的一条巨龙。
正在璞鼎查想着心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阁下,约翰先生回来了,他请求见您。”
“让他上来吧。”
约翰是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他的一身打扮和街道上的中国人区别不大,进了门约翰向璞鼎查汇报了这次去西郊火车站侦查的情况。
“先生中国人的军队多的像蚂蚁一样,这些人已经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他们整队整队的将车站广场都塞满了,那里简直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周围到处都是戒严的巡逻哨兵,军队里的马车用绿色的绿麻布遮好,一直排到了数里外。他们地火炮都用了帆布包裹起来用马匹拉着。四周有步兵押送着进了火车站的站台。”
璞鼎查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在约翰的吃惊的讲述中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帝国陆军的强大,联想起刚刚在争霸战争中吃的亏,璞鼎查感到了一丝寒意,窗外一阵秋风吹起,璞鼎查关好了窗户。
当夜璞鼎查在一盏煤油灯下,给英国政府写了一份措词讲究的书信。委婉地表达了英中两国应该为世界和平作出应有贡献的观点。
1845年地春季来临之季,往常已经暖和的加德满都突然的降低了气温。空气中多了一份春天不该有的肃杀。就在中华帝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林宏收到了廓尔喀叛乱的消息,廓尔喀的首相巴哈杜尔.拉纳趁着尼泊尔国王普拉梯维尔.纳拉扬.沙阿前往北京觐见之际发动叛乱,林宏很清楚这是英国人给自己添的堵不过他正好以此将尼泊尔什么的都吞了,免得自己的国内还有个国家,林宏自己看地图看着都变扭。
巴哈杜尔.拉纳的眉毛和胡须上蒙着一层霜冻的白色,他腰间横跨着一把廓尔喀人最常用的弯刀,骑着一匹英国人赠送地波斯马。他带了带缰绳,默默的向手下挥了一下手。大群的廓尔喀士兵在将领们的率领下蜿蜒向乃堆拉山口前进,这支近万人的队伍在行进中没有多余的杂音,只有沙沙的脚步回响在高原的雪山上。
巴哈杜尔.拉纳聚集了绝对忠诚于自己地廓尔喀精锐部队,他们中有三千人装备了英国人赠送的前装燧火枪。其他的七千人装备着土枪,当然每一名廓尔喀勇士都不会忘记佩带着那把形状有些像狗腿的廓尔喀弯刀,锋利的廓尔喀弯刀能够轻易的割下敌,一直以来它们都是廓尔喀勇士地最爱。这支队伍的后面还有一行蹒跚的马队,马队拉着的是英国人赠送给巴哈杜尔.拉纳的行军炮,在这崎岖的山路里拉着火炮简直是累赘,可巴哈杜尔.拉纳一点也不嫌麻烦,这十门野战炮将是他的杀手武器。有了这些冰冷的铁管巴哈杜尔.拉纳似乎已经看到了雪山女神在白皑皑的山顶向他祝福。
从拉萨出往加德满都有一千多公里的路途,邵文指挥着大军迤逦往前开拔。这次来到西藏,他从第一集团军抽调了四个步兵师,一个炮兵师。到了西藏后,西藏军区的四师官兵也归属邵文指挥,这支队伍地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人。去年在拉萨的适应性训练使得部队出现了减员。大约有200名士兵因此留在了拉萨。剩下地远征军都已经良好的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这种成果在此时的行军中体现了出来,已经快到日喀则了,队伍中没有一人掉队。
此次另调军队进入廓尔喀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北印度的大部分军队在帮英军平定印度的起义,没有多余的军力北上。
----------------------------------------------上世纪末廓尔喀侵略西藏曾经袭击过日喀则,扎什伦布寺也受到侵略者的掠夺,所以当地的藏民对朝廷的大军十分欢迎。当晚大军在日喀则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继续向加德满都前进。
聂拉木在藏语的意思中是大象颈脖的意思,人们通常理解和汉译为“地狱之路”。邵文没有预料到在这里突然的遭遇了廓尔喀的军队。
浑厚的大山直插湛蓝的天际,白云飘荡在山腰。帝国远征军队在聂拉木宗稍事修整以后往樟木地区前进着,从聂拉木到樟木,直线距离仅18公里,海拔落差却达到2000多米。刚刚还是半干旱的高原灌丛草原。走不多远周围地风景在急的变化。亚热带湿润山地森林的景象不是半干旱地区可以比拟的,虽然道路难行,可突然的在高山雪原的西藏领略到绿树葱茏、鸟语花香的美景,军队官兵地情绪都有些高昂。
队伍沿着湍急的波曲河沿岸行进着,有了新任参谋长左宗棠的打理让邵文轻松了很多。他骑在自己那匹枣红马上观赏着两岸入斧劈刀削的山峰,从山峰上飞坠而下的瀑布正应了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这句脍炙人口的流行诗,飞瀑周围奇树异花枝繁叶茂。从印度洋奔涌而来的云气在峡谷中缭绕,其景美不胜收。让邵文感到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旅行。
不仅是杨露蝉,远征军中很多人都有些麻痹了。
遭遇廓尔喀的地方在一处峡谷中,峡谷的地形犹如一口架在大地上地石锅。四周山岩陡峭,森林茂密,行路艰难。波曲河的河水将峡谷分成两半从谷底奔腾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