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傅老二的指挥部气派得很。高门楼大瓦房,大门座北朝南开,临街一溜卧砖到顶的北大楼,还是五脊六兽。房檐下挂着四五面金字大牌,左右还有两根通天旗杆,门上一对大石狮。
大厅内,孟仁贵和孟娇正在向傅老二哭诉,说得那叫一个凄惨。
“傅司令,您可得给我们作主哟,那些土匪砍了我当家的脑袋,把我家抢得精光,可让我怎么活哟?”孟娇想掉几滴眼泪,却又怕把脸上的脂粉冲掉,睁大了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傅老二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马上就入冬了,山里的土匪自然要打食,预备猫冬之用,抢吧,抢吧,抢够了就歇手了。只是这个忠字号,倒是没听说过,派兵去打,开什么玩笑,连人家在哪个山头儿都不知道呢!
“这个嘛,我当然要管,维护地方治安,本就是警备队的职责。”傅老二干咳了一声,摸着光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可这个打仗的事情,你们是不懂的。现在连这些家伙躲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出兵呢,总要查探清楚再说吗!”
孟娇苦着脸,贴近了傅老二,飞过来一个媚眼,有意无意地弯了下膝盖,旗袍的开叉快到腰上了,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腿。
傅老二咽了口唾沫,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掏出烟卷,在大拇指盖上磕打着。
“司令,您不给我作主,我连住的地儿都没有了。”孟娇扭动着腰肢,嗲声嗲气地说道:“那伙强盗,连家里的被子都抢走了,这大冷的天——”
我的所料果然不错,这伙土匪是饿急了,穷疯了,才敢对偏远的村子下手,没有什么大志向。等查到具体的情况,是招安,还是剿灭,到时再说。傅老二有些得意,自己这脑袋越来越聪明了。而花枝招展的孟娇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弄得他的心痒痒的,瞟了一眼孟仁贵,这家伙低着头,捻着手里瓜皮小帽子上的疙瘩不知在想什么。
傅老二转了转眼珠,伸手在孟娇的腰臀际摸了一把,孟娇扭腰转胯,从桌上抓起火柴,“呲啦”一划,把火给傅老二捧到嘴边。然后,一扭腰,把一支胳膊架在傅老二坐的椅背上没有离开。
“嗯,嗯。”傅老二吐出烟圈,对孟仁贵说道:“孟副镇长,你且回去,这位呢,先暂且留下一会儿,将强盗的相貌特征讲说清楚,警备队也好出动剿灭。”
“是,是,一切全凭傅司令作主。”孟仁贵恭顺地弯了弯腰,转身走了出去,刚刚出门,便听到屋里响起了一阵浪笑。
对于周大河的死,孟仁贵虽然受了惊吓,却不怎么伤心,甚至还有些高兴,周家的浮财没了,可地契还藏在孟娇的手中,这可是一笔搬移不动的财富。而且,孟娇看样子又勾上了傅老二,有了这样的靠山,自己不就更得意了。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孟仁贵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
准备是需要时间的,而假冒土匪,确实麻痹了敌人,给小分队赢得了缓冲时间。时间虽然不多,但也够黄历和余成志等人砍伐树木,为每人都配备一副简单的滑雪器材,做出三架雪橇,并在大雪没天盖地地飘了一天后,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强化训练。
头两天,小分队的每个战士在练习中,都不知摔了有多少跤,脚滑动时,身体没向前连续移动重心,上体的速度跟不上,摔的脸朝天仰身跤;继而又因为在黄历的指点要领中,总是强调:“重心向前,重心向前。”所以未等起滑,身子就向前一冲,结果重心又过于偏前,又摔起了仆身跤,弄得嘴啃地。
等到第三天,很多人已经基本上抓住了要领,摔跤减少了,速度加快了,小的障碍物可以闪过或绕过了。他们被初步的成就兴奋得更加起劲,每天不是十小时,而是更多,黑夜累得哼哼呀呀,可是一穿上滑雪板,什么都忘了,剩下的只有全身的力气。
黄历又拿出了那副魔鬼教官的模样,厉声喝斥,毫不留情,就差手里拎根鞭子,一路抽过去了。即便是对程盈秋,也是毫不讲情面,绝不放宽他的要求尺度。当然,晚上的时候,程盈秋也享受着别人所没有的按摩放松,再加上她倔强的性格,在训练中从来都是以身作则,不给黄历丢脸。
“回来,重做!”程盈秋在练上坡时摔了个跟斗,可黄历的高喊让她连头上身上的雪也来不及拍打,立刻返了回来。
“记住,地形变化速度也变化。下坡滑行每秒钟都在增加着速度,可是往上坡一翻,滑雪板就再没有力的来源,雪杖还来不及供给力,因此只有巧妙的运用惯力翻上坡。翻山坡时不能直线上升,必须选择最有利的斜坡,斜着上升,否则惯力一刹那就用完,滑雪板就会突然停止,人的身体一定要前仆摔倒。下滑时,必须要避免直冲,要锯齿形迂回滑进。”黄历大声说道:“我再做一次示范,然后你们一个个地来,做不好就一遍一遍地做下去,直到成功为止。”
说完,黄历将雪杖一撑,顺着一个约四十五度的斜坡,唰的一声,飞滑下去,曲曲弯弯钻着树空,是那么自由自在。在顺利地通过了下坡滑行的许多障碍物后,黄历滑下了山沟,在将接近沟底时,猛地向左一斜,绕滑了一半圆形,斜翻上对面的小山包。
“这家伙,什么都玩得那么好。”余成志摇了摇头,笑道:“盈秋,你歇一下,让我先来吧!”
“我不累。”程盈秋一撑雪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