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君已经回到佬山,但还没有回到道观里,只在山腰的一间亭子里坐着,好似歇息的游客。
只可惜身穿道袍,没几分郊游书生的气息。
此时,天色未晚,还有踏青的游人在这佬山上游走,这间亭子里因此也还坐了四人,这四人就是一伙的,三男一女,三男的书生意气,女的巾帼英雄,眉宇间全是煞气。
四人虽觉应君古怪,却也没有多做理会,毕竟这佬山上就有间道观,且规模还不小,这儿有道士自然半点不奇怪。
另外,在大明,到处都有道士,真道士,假道士,常常都会走在一条大路上,除了他们自己,寻常人也分不清差别的。
四人在亭子中高谈阔论,谈到了国家大事,也谈到了海外诸国,还有海城港口外停留的那几艘来自欧罗洲的铁甲舰。
大明天朝上国的地位在他们的交谈中显露无疑。
“听闻皇帝今年年底选妃,不知红姐有机会否?”突然,有人谈及这事。
他口中的红姐也就是亭子中唯一那位身穿猎装的女子,她双目微眯,似有火光,瞪那谈及这话的男子一眼。
“你再胡说八道,担心我把你的舌头缴了。”红姐狠声道。
那男子也是没心肝的,也不想想这红姐的平常作风,爱与男人厮混,指定是过不了初审的,更不会有本地官员举荐她去入选秀女的。
男子被红姐这么一瞪,立马噤声,不敢多言语,讷讷地坐立不安,就怕红姐真就来撕烂他的嘴,缴了他的舌头。
“自古红颜多薄命,伤心总是皇家人,红姐不去,也属好事矣。”另一位高大的眉清目秀的书生说道。
红姐被他一说,脸色微红,但不明显,她只答道:“我心从不寄于男人身上,谁说女子不如男了,咱们大明的朝堂上亦有女官,军营里也有雌虎军,牝鹿军,女将军们带兵打仗一点也不比男人差,我之志向便是练武有成,入伍当兵,最后入朝拜相。”
“好!”突然,有人大声喝彩。
声音从亭外传来,也是一位书生,穿着略显豪贵些,但儒衫仍是单调的灰白色,若非脸上满是英气磅礴,更有见人毫不畏缩的目光,可能人们也不会觉得他身上这身绫罗绸缎制成的简单儒衫是个好货色了。
“你是何人?”四人中那位身形高大的书生皱眉问道。
四人都很是不悦,毕竟他们四人在交谈,却被外人插嘴,谁人能舒服。
“我名朱紫,家父乃长安侯,久闻海城富饶繁华,更多有新奇事物,遂来海城游历,几番游走,不想闯入此山中,听闻这位姑娘之高论,佩服万分,情不自禁,不由自主而发出喝彩,还望诸位兄台恕罪。”这人说话直白,直接就坦露自己身份,然后又说了缘由。
在他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在场人都原谅他大半了,而后又见他礼数周到,丝毫不已自己的身份咄咄逼人,所以全然原谅他。
只有红姐仍不拿正眼看他。
兴许在她眼中,这人就是个登徒浪子,至于是不是,红姐不在意。
长安侯,没听说过。
大明立国五百多载,几经风雨,期间诞生了不知多少王侯,也不知有多少王侯失落其位。
所以一介长安侯,听名字,就知是个旧功勋侯爵,没甚地位,混吃等死罢了。
而后这位长安侯之子也加入讨论中,他的学识也不差,见识更是广阔,天南地北都能聊,鬼狐妖魔之事也能与人聊得津津有味,仿佛他就参与过。
另外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沉默不语的小厮,这小厮身子瘦小,只有五尺来高,穿着宽大的袍子仍不能掩盖他的瘦嘎嘎的身材。
但练过武的红姐总觉得这个小厮不可招惹,每每她投以探询的目光,就感觉心口微微刺痛,仿佛有根针扎入心脏。
“有修为在身。”红姐心底暗想。
她曾拜某位武功高手为师,那位高手还想将她带回师门,但因家里关系,她不得离开海城,只能作罢,但那位高手仍然在她家中教了她一年武功,后来因些事情,不得不离开海城,但是红姐的武功根基却打得结实,对于江湖间的事也有所了解。
知晓练武之人也有境界差别,且分泥腿子和山上人,泥腿子就是还在江湖这个泥潭中摸爬滚打的武人,武功不高,还未达到超凡脱俗的地步,而能称为山上人的武夫的武功已经达到超凡脱俗的技业,与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无差别,山上人多可称为有修为在身的。
除了武人莽夫以外,山上人中还有那些练气士,佛修,邪修,旁门杂家。
山上人多不履江湖这口泥潭中,都是高高坐于山上,与同道交谈。
而且山上人修炼有成,寿元悠久,一闭关就是几个月几年,因此,与山下人遇上的可能性就更低,因此世间虽然有神仙传说,但却少见神仙(飞剑传书之类已是寻常,不以为神异)。
当然,海城此地,却能常见神仙,前些日子,红姐家父就带着她去见了一位刚从山上下来的神仙道士。
不过,也是她家的门第不高,若是家世好些,说不得还能求见禁军,禁军中的将士听闻可都是武功超凡脱俗之辈。
她还听说,超凡脱俗之辈最好少履红尘,否则对他们的修行不好,因此,禁军军营也不在城中,而在城外不知处,在寻常人探不得见的地方。
至于红姐,她的武功尚未超凡脱俗,尚在练力养体,处于武道第一境。只有练达武道第三境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