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皱起了眉头。
张老二也知道妖狐?
他一直以为只有修行人才能分辨出人和妖,但是没有想到像张老二这样的杂耍者也能看出诺诺是个狐妖,这对于一个杂耍者来说,是不是太过于……强大了?
“李公子不必担心,我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张老二看出了书墨的疑惑。解释道,“我们这群人对妖并没有偏见,李公子大可放心。”
“诺诺是……我们前几天在路上偶然遇见的。”书墨对张老二的疑虑还是没有消除,便草草的说了一下和诺诺相遇的经过。但他略过了诺诺在分别时和他说的话,也没有提起诺诺为什么要跟着他,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叙述了一个事实。
他知道张老二半信半疑,也没打算让他相信。他只要张老二的那句话,他不会将诺诺的秘密告诉别人,这也便够了。
“诺诺说,让你去伏龙山。”少年回忆起小狐妖说过的话,向柳易复述道,“她说哪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柳易听闻这话,脸se沉了沉。
“我们去么?”少年抱着剑,问道。
柳易一沉吟:“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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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刚离开小镇不过两天,便下起了雨。
秋雨对这一行人的行路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延绵不绝的雨中赶路,是一件十分悲催的事情,马车在被雨水浸湿的路上行走,每一下都会深深的陷进泥水中。就连马有时也会陷进泥中。更别说还有身后拉的那么重一个车厢。
但是这群人都不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公子哥儿。他们是习惯了行走天下的旅人,一群人是长年累月的在各地进行表演的人,还有两个则是习惯了匆匆的赶路,而现在他们则是坐在车上,所以这点儿小苦对他们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反而倒还乐得清闲。
张老二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书墨的马车上。他把时间全拿来和柳易闲聊。从他们的谈话中书墨也知道了一些事。比如十年前,凌剑阁的那名叛徒的事情。
那个叫荆离的家伙,原本是柳易的师弟。和柳易一起长大一起练剑,情同手足。他们两人都是被誉为凌剑阁最出se的剑者。也是当年江湖上青年人中的翘楚。
然而有一天,荆离离开了凌剑阁,待他再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身的伤痕回来的。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荆离受到了某个厉害的人的追杀。
从那天起,荆离便xing情大变。
他杀死凌剑阁守卫二十七人,盗走了凌剑阁的宝物。凌剑阁掌门青峰大发雷霆,派出当时最好的剑者追杀荆离,那些剑者却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回来。荆离似乎在受伤之后剑法大为jing进,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他离开凌剑阁时尚是惟我之境,回来时却不知得了何种功法,竟然晋入了化羽上境,距天道只有一步之遥。
而他在盗走了凌剑阁的宝物后,又来到离花宫,将离花宫的镇派宝物抢走,就连当时的离花宫宫主都那他没辙,被荆离活生生的剜去双目,成为瞎子。
荆离却没有停留,他去向了当时道者云集的青阳山,而他的师兄柳易,也追着他来到了青阳山……
故事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文。柳易和张老二似乎都不想提起当年那些事儿。特别是在书墨面前。但书墨却是对当年的事情略微有些印象,似乎……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在青阳山第一次见到柳易的时候。
那时还有青阳山的掌门,还有普陀寺的尊者,还有他的小师妹婉儿,好像……还有一团焦黑的人影,一道凌厉的剑光。
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他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的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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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秋雨一刻不停的下着,遮蔽了太阳,也遮蔽了少年的心。他每天听着柳易和张老二互相吹牛,耳朵简直都要长了茧子。车队中的其他人根本就不到这辆车上来。所以书墨也失去了和别人交流的机会。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马车的窗前,听着不绝于耳的牛皮,偶尔记诵一下剑招心法。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就那样坐着,任凭身上的每一个零件慢慢的被秋雨锈蚀。
他想起小狐妖说的话,说他们一定会再见的。她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远远跟在车队后面,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和那只苍狼相依为命?
于是他便天天期盼着天晴,能够有一个好天气。让他能够下车去活动活动这早已快要生锈的身体。让不知道在哪里的小狐妖能够不再被雨淋。
似乎是听到了少年的祈求,在书墨有这样的想法的第二天,天便放晴了。少年终于能够有一个不错的心情了。
书墨跳下车,和每一个见过没见过的人都愉快的打着招呼。他认出了很多那天在街头所看到的脸,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但大家的心情似乎都被这个少年和久违的阳光所感染,也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柳易和张老二的胡吹牛皮也被这难得的晴天所中止,他们呆在车中的时间大大减少。倒是骑马的时间多了起来。车队前面总会有两个身影,一个是杂耍班子的头头张老二,另一个则是独臂剑客。
书墨则是远远的吊在车队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时不时会回头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