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辰已是不早了,着急前去,未免惹人生疑,而且我还需要一些能够说服刘泓澈的东西。”
黄裳转身看了一眼窗外,轻声说道。
“我明白,我会派人去处理的,天亮之前,我会将东西与你送来。”颜青橙点了点头,指尖一划,桌上的几盏油灯便被隔空点燃了,而后与黄裳说道:“你今夜便不用离开了,免得麻烦,我让阿瑶给你安排住处。”
黄裳略微有些拘谨,先前跟随王沁瑶进入宅子时,没看见一个男人,想必颜青橙一众随从都是女性,颇有些不方便。
“算了吧,我还是回客栈比较好,反正房间早就定下了。”黄裳推诿道。
颜青橙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商讨的强硬,“你就别与我见外了。”
“我真不是见外。”黄裳辩解道。
“说来这栋宅子还是你父亲的产业,我不过是暂时借住而已,你却要去住客栈,岂不让我又鸠占鹊巢的嫌疑?”颜青橙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裳一听此言,有些纳闷了,讶异道:“怎么会是我父亲的产业?”
这座宅子虽然凄清、荒凉了些,但毕竟在沧澜城中,而且占地也不小,怎么也得值数枚千地元灵丹吧。
“不信吗?”颜青橙瞥了他一眼,而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枚三寸长宽的铜牌,“这是这座宅子的禁制令牌。”
随即颜青橙翻转手腕,亮出了铜牌的背面,赫然刻着‘黄宗卿’三个字。
“当年令尊被尉迟铉所害,家师并不知情,之后才了解到情况,却已无力回天,只能动用一切力量替其洗清冤屈,后来令尊的相关遗物,师尊也派人从尉迟铉手中索要了回来,而后通过裁决院送回了玄阴宗,不过这座宅子,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情,家师当时做了保留,让我有机会时,再亲手转交于你。”颜青橙将事情的缘由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谢谢。”黄裳微微颔首,以致谢意。
于文卿所做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天大的恩情。
若非她出手,只怕父亲至今还蒙受着不白之冤,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的凄惨,说不定已被贬谪为凡人,禁令修行。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感谢我,只是让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要有什么误会。”颜青橙说道。
“嗯。”黄裳也未在多言,人情这东西,不是嘴上几句感谢就能还得清的。
这份人情,他记在心里了。
“如今我要查办尉迟圣星,不方便住南天策府安排的公馆,否则就相当于呆在尉迟圣星的眼皮子底下,我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定然处处被动,所以才借住在你这,望你不要嫌恶。”颜青橙平平淡淡的说道。
黄裳摇了摇头,客套道:“颜姑娘言重了。”
颜青橙却与黄裳客气,直说道:“那这禁制令牌等我离开的时候,才归还于你了。”
“无妨。”黄裳微微一笑,而后略微迟疑,问道:“不知颜姑娘可知尉迟铉当年为何害我父亲,以致其含冤而死吗?”
“我只知令尊与尉迟铉素有怨隙,却不知是不是出于这缘故。”颜青橙道。
“素有怨隙?”
听闻这话,黄裳有些意外。
他在父亲遇害之前,甚至都没听说过尉迟铉这个人,而且从尉迟圣星的口风来看,也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莫非令尊从未与你说起过?”见黄裳这般反映,颜青橙有些讶异。
黄裳摇了摇头,父亲有个习惯,对待家人,对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是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通过黄裳的神情变化,颜青橙也猜到其中的缘故,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敬意,连对黄宗卿的称呼都改变了,与黄裳讲道:“黄叔叔遇害七年前,曾在长洲西域的瀚海古城中得到一桩大机缘,所获颇丰,其中包括一件灵阶上品法器,尉迟铉得知之后,垂涎无比,依仗权势,几番索要,黄叔叔都未屈服,可能正是此举,招致了尉迟铉的嫉恨,以至于后来遭其毒手。”
“灵阶上品法器?”黄裳只知父亲曾在瀚海古城中获得了三份丹方,却不知其中还包括一件灵阶上品的法器,也未曾在他手里见到过,显然这东西最终还是落到了别人手里,便问道:“那后来这件灵阶上品法器落入何人手中了呢?”
“后来令尊将此灵阶法器赠予了家师,家师凭借这件法器一举突破真灵境,并于一年后成为了北天策府府主,所以家师至今欠令尊一份大人情。”颜青橙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毫无隐瞒的讲述了出来,并不怕黄裳多心。
黄裳闻言有些震撼,父亲竟然赠送了一件灵阶上品法器给于文卿。
这手笔,也当真够阔绰的。
但除了震撼,黄裳并无其他想法,父亲既然将这东西赠予了于文卿,必然有他的考虑,作为人子,自当尊重其决定。
“既是早结下了仇怨,为何要时隔七年之后才做报复?”黄裳重新回到之前话题。
颜青橙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知。”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颜青橙倒是颇有耐心,询问着黄裳。
黄裳摇了摇头,始终觉得事情不是颜青橙所说的那般简单,但她显然也不清楚真相,也未再多言。
“那好,我让阿瑶给你安排房间,你早些休息。”
颜青橙直接以神识传音,未过片刻,王沁瑶便轻轻推门而入。
“小姐。”
“房间都打扫出来了么?”颜青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