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一定会遗憾的吧。”少有的露出了落寞的表情,足球小将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妹妹一样的竹千代开始感叹,“那家伙啊……如果我不在的话,有的时候会觉得很寂寞的吧,因为她总是觉得你们对她实在是太严格了。事事都要按照家督的方法来处理,而没有管她本来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朋友本来就不多,如果我不在的话,话都不知道向谁说。可是,不可以去见竹千代,那样的话我会动摇的,而我现在不能动摇。”
“那么……祝愿您武运昌隆了,还有……您的心意,在下一定转达给竹千代公主。”
三河武士忠诚的同时,也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在面对着今川义元的时候,他们虽然受制于武力但是从来没有信服过。而这个时候,对着仅仅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酒井忠次却产生了一点敬意——一种东海道巨人都没有过的坚定信念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今川家的二两引旗帜曾经在整个东海道飘扬,而现在还背着这样靠旗的只有两千多人了,就连赤鸟的家徽到现在都已经显得残破不堪。全军当中一百多名骑马武士的战马半数破掌,传自于父亲的黑铁弓部队到现在也只有两百多人了,问题更大的是,大多数弓手携带的箭枝只有不到十支,根本应付不了一场战斗。被普遍认为是送死的出阵让很多人选择了逃跑,于是到了最后的东海道巨人能够纠集的兵力,只有孤零零的不到一千人——关东十万联军的侦查斥候部队每一部就有五百的骑马武士,这样的兵力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到达战场还是被斥候击溃。
“今川氏真殿下……在下很抱歉,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不辱没家名的奋战,在关东联军面前展现出骏河武士的风采,这样的话,治部大辅也会为您感到骄傲的吧。”号称地黄八幡的北条纲成去看着这样一个连枪都拿不稳的孩子送死,这对于北条纲成来说也是一种耻辱。在小田原的天守阁里,他甚至已经向相模狮子本人进谏多次,但是最终还是只能接受这种决定。武士只是战争机器而已,他们最终受制于政治。
“嗯,这次纲成大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对于大人为本家做出的努力,我还没有道谢呢。”
刺痛的笑容不断折磨着地黄八幡这位枪术达人,是的,今川氏真没有怨言,没有恐慌和任何抱怨,在面对着几乎必死的情形下,却还是看起来有一点傻傻的笑着——那是很纯净的笑容,不带任何杂质,由此来带来的刺痛感,几乎让北条纲成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真是感谢大人照顾了,如果说回得来的话,还希望您能指教一下我的枪术。”
“嗯,一定,绝对会好好教导殿下的……”
如果可以的话,北条纲成真的很像带着自己的五色备当中的部队去稍微帮助一下这个少年。但是北条氏康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精锐和自己的爱将去参加一场绝望的战争,这只是属于这个少年的葬礼,没有人能够搀和,也没有人能够拯救。不管是原先有着怎么样的未来,现在的话,这朵还没有盛开的野花就注定要枯萎——丑恶的政治造就的每一次愚蠢行为,都是要让人用切切实实的鲜血买单的。而政治家们所擅长的,就是用别人的血买单。
“还在这里的大家,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能够和我去参加这样一场胜算渺茫的战争,但是……我还是想说。”骑着一匹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有些过于高大的战马,站在赤鸟的家徽下,这个或许并不是什么天才的少年说出了他有生以来可能最为精彩的讲话。
“能够和我们一起背井离乡到了关东,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但是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作为武士,你们已经不欠今川家什么了,而作为今川家家督,我倒是欠你们很多,所以啊……现在想要离开的话,我并不会怪你们,有着重要的家人要照顾的,有着一定要实现的愿望的人,就请留下吧。”
是的,士兵只是一群小人物而已,他们并不在计划内。北条氏康的剧本中仅仅包含了“今川的最后血脉在一次出阵当中阵亡,而凭借这一点修好和织田家的关系避免两线作战”这样的内容,换句话说,一定会死的只有一个人,剩下人的生死,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在生和死面前,人们的选择总是相当的忠诚,不是忠诚于家族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忠诚于自己,即使是很羞耻也好,被活下去的*驱使着的人们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东西了。渐渐地,有人还站在队伍里,但是有人已经扯下了靠旗退出了,一直到了最后,还能够留在河越城外的今川家士兵,仅仅只有六百多人了。
“剩下的大家……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依旧是那种刺痛人心的纯洁笑容,让北条纲成和酒井忠次不由转开身去,“那么,现在就出阵吧,东海道今川家,出阵!”
没有隆隆的战鼓和送行的人们,因为这是一场无望的战争。倒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了一份微弱的三味线的声音,这种传统大和乐器的音调在此刻变得相当的凄凉。抑扬顿挫着的变换着声调。好像是为死者送行一样——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只是还没有死的死人而已。
“氏真……”
微弱的哭泣声穿不出天守阁,金戈铁马的年代里不会有人顾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