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阜殿,我们抓到了一个漏网之鱼,看来是新晋的忍者,手指上有训练手里剑所留下的老茧,是处决还是?”
“这种问题还用问我么?我会愚蠢到留下一个将来的敌人然后前来刺杀我的么?我没有那种把敌人培养成心腹大患之后再被解决掉再上演一番什么恩仇录的意思。”看着眼前阶下之囚怨恨的眼神,景嗣却没有一点想要侮辱他的意思——首先,不补刀的反派都死得早,其次,现在感觉被折磨的,反而是自己。“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战斗,乖乖的走出村庄然后到其他地方不好么?甲贺的山里对你们就那么重要么?弱者为何要战斗?”
“跟你说了,你就会明白么?魔王终究只是魔王而已。”
“嗯,也是啊,是我的问题,就算说了我也不明白。但是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呢。”挽起了缰绳,景嗣将马头调转往另外一个方向,最后抛下了一句话,“如果你们都能够放弃抵抗的话,那么就有很多人能够活下来。杀了他之后好好埋葬吧。”
准备工作用了三天,但是实际上的清扫作战只用了一天就宣告结束。散布山中的十七座甲贺山村全部被摧毁,死难者大约超过五千人。虽然数量的确是没有之前景嗣在战场上所杀死的多,但是要说是对于平民的话,那么有针对性的杀戮还算是第一次。
……
“光秀,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变得很可怕?这样子的面目,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子的魔王呢,真是的……想想穹和悠长大之后如果遇见别人用敬畏的眼神看他们的话,那么不就是我的错了么。”
长久以来的战场生涯,使得景嗣已经对杀人或者被杀变得非常的麻木。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这一点他一直都牢记着,只不过因为想要有守护的东西,不能提前死掉的关系好好的保护自己。可是难免的陷入迷茫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杀戮永远是一把双刃剑,在杀死敌人的时候也会慢慢的杀死自己——引用夫人的话说就是杀人之术只是在自己的路上让其他人提前去死的方法,能够杀死敌人却不能延长自己的生命。
“嗯,是啊,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主公……不,夫君你最近是变得很奇怪了呢,”捏着景嗣的肩膀,光秀难得的在军营当中恢复了原来的称谓来称呼景嗣,“原先的话,不管是怎么样你都不会那么紧张的。勇敢的承担一切牺牲然后承认自己的行为这才是夫君的风格吧。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夫君最近变得有一点软弱了啊。”
“软弱?是啊……的确是这样,我已经变得……”
“不不,我并不是说软弱不好,夫君这样也很好,但是比起这些,我更加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的原因。我想这并不是上洛的关系吧?”
“嗯,的确是这样。最近的话,我真的会很紧张,不明白理由的紧张,要说原因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害怕失去吧。”把头往后,靠着自己妻子的胸膛,贫乳贴近心灵并不是假话,能够听到自己妻子的心跳声有的时候真的很安心。“人呢,总是这样的,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人的强度就会降低,所以说啊,害怕的并不是得不到,而是拥有了之后再失去。最近的话,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把任何威胁不计代价给平息掉。”
“真是的,太紧张了啊,夫君你不是才二十多么,还不是男人的所谓的更年期吧。好好歇息一下就好,并没有那么麻烦的。大殿那里有着半兵卫这孩子在的话,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们这里也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如果夫君害怕了的话,这次可以换我来保护你的哦。”
“真是的……哪里需要你保护了啊,男人的话就应该站在前面吸收伤害才是。”
即使是稍稍的被妻子治愈,但是那种紧张感还是挥之不去。就好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但是根本无力阻止一样让景嗣特别难受。
一直以来的战斗或者杀戮,都是为了实现那个女孩子对于这个国家的梦想。因为如此,所以不惜化身为魔王什么的也是计划内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景嗣突然想到如果那个被自己称为主公的家伙不在了会怎么样?那样的话,自己的奋斗是否还有意义,或者说那个时候自己又还能做一些什么呢?比起天下,他更加想要织田萝莉,如果有朝一日天下到手了但是那个孩子气的主公不见了,那么自己又会怎么样?
“看来最近我真的是需要看心理医生了啊……一定是工作强度太大,等到和主公会合之后要不要让半兵卫给我驱驱邪,总觉得是不是被诅咒了啊,难道是有着一群家伙拿着写着我的名字的小草人在烧?很有可能……想不到fff团的诅咒可以跨越时间线么?”
喃喃自语着,魔王陷入了沉睡。不管是怎么样沾满鲜血的人,在睡着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孩子。而光秀最喜欢的事情,也就是看着自己的丈夫睡着之后的样子。那时候有一种这个男人只会属于自己的感觉,安心而踏实。
“不过啊,一个人独占你这种事情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