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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的谋士,遇到了暗杀者的话,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随时布置自己的计谋的。
毕竟布局者本身可能就是整个布局最脆弱的一环,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什么兼修术士或者说绝对命令的能力来进行自保,尤其是在敌人针对的情况下,再怎么强大的谋士也不过是小小的太刀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兄长的说法的确是不足为惧,但弟弟君松永长赖行事方面稳妥的值得让人称道。在土御门久脩这家伙刚刚踏出了那座被织田萝莉称之为“比不上奉行所”的皇居后不到十分钟,他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上京区的某座贵族的井口。刀刃从背后突刺,进入肺部,然后将整个肺搅成碎片,相当凌厉且凶狠的刀法下,就算是体质再怎么超人也是活不过来的。
“什么嘛,只是一个神棍而已,当初为什么那么担心呢?真是觉得兄长大人对于这家伙多虑了啊。”话是那么说,但是松永长赖对于这个老是蒙面的家伙,总是会有一点好奇心的,这是难免的事情,不管生前对于这个人要怎么的多加小心也罢,死后的话尸体是没有威胁的。抱着这样的心态,弟弟君就开始了一个相当错误的尝试——解开那个人脸上的狐狸面罩,瞧瞧这个神棍的真容。
“真是可惜呢,原来以为可以瞒得过去的,但是你似乎做了不必要的举动。”
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够发出的。没有人能够在肺已经被破坏的之后依旧用着如此淡定的声音说出话来。看着尸体出现了异变,松永长赖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太刀,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日本的鬼怪和天朝的多少有一点两样,比起无形无质的怪异来说,只要是能够直接用物理手段解决的鬼怪都没有什么好怕的。在传说当中的那些武士们都曾有斩杀的鬼怪的记录,现在的话松永长赖也似乎有一个机会来效法先贤了。
“嗨!”充满元气的一次劈斩,和自己的侧近一起动手,不给敌人任何说话的机会这是相当贤明的判断,尤其是对于妖怪这种本身存在就不科学的东西更要提防言灵或者下咒的情况,在敌人开口前出手的动作简单利落。就算是松永久秀在此也一定会好好夸奖自己的弟弟的。
“真是的,多少年了,武士们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变化,都是那样粗鲁,不懂风雅,就算是我,如果被砍到了的话也会很痛啊。”
见识到一坨残肢说话,这样的经历是绝无仅有的吧。
没有了发声器官却还是切实的把自己的声音通过空气传递,如此的景象就算是坚韧的武士也只有逃避的份——眼前的怪异实在是超出了他们应对的范畴。
“怎么可能……不是一个阴阳师么?明明是怪异的杀手,怎么会是一个妖怪呢?”
“妖怪和阴阳师两个身份之间有什么不能共存的理由么?”血肉和残肢蠕动着慢慢的在地上重新拼凑成人型,松永长赖想要逃走的时候却已经发现太晚了。双脚在这种时候好像是背叛了自己一样,没有了移动的能力只是僵在原处,把自己置身于妖魔之前。“你们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换句话说,最能够了解妖怪这种生物的,除了妖怪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了吧。”
“滚回你的地方去,这里不欢迎你。”
面对着任何敌人,武士能够依赖的只有手中的太刀,松永长赖对这个至理一直都牢牢的记住,即使是在双脚背叛自己之后,他依旧用双手进行了自己的反击——就算是妖魔,在人类面前也终会有被消灭的可能。攻击然后脱身,这样的思路完全正确。
“嘛,小哥,劝你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尝试了,这是没有用的事情啊,如果我能够被杀的话,我早就自己动手轮不到你了啊。”
身体部分的充足虽然已经基本完成,但是这个家伙的皮肤似乎还在慢慢的恢复,而在这之前,一副完全没有任何保护的*就这样的直接把肌腱和血管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
“而且说我是妖怪的话,多少也有一点点失礼哦,以前的话,你们可不是那么叫我的啊。”
这样的血肉人形会有记忆么?如果有的话,那么浮现在此刻的回忆大概是那样的场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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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这个国度的领导者,应当接受万民膜拜的年轻人却成为了逃亡的败北者。身后的追随者全部被政敌杀死,而自己也同样的遭到了流放的下场,是这个曾经的最高权力者没有想到的事情吧。
令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政敌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继续苟活下去来成为活生生的展示品,用充满痛苦的下半身显示着当权者的权威和反抗者的下场。
而在如同家畜一样被圈养的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希望。想要投生于佛门,希望能够多少再为这个国家做一点贡献。如果什么都没有办法做的话,那么祈福就好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么?有的话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心意呢?
被圈养的八年里,自己用着血书写的五部大乘佛经并没有能够在京都的寺庙入库。
字字泣血又有什么用?一心向佛会有什么好结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