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虽如此,景嗣这里的茶具从质量来说,应该是最高的吧。来自朝鲜的,大明的著名茶具应有尽有,所谓的马蝗绊之类的茶具虽然是被摆上了茶席,可作用的话直白的说就是充面子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景嗣也打算问问松永久秀能不能把他那个古天明平蜘蛛借给自己然后来镇场子的,不过鉴于这家伙的确还算是一个得力的助手,为了防止这家伙抱着这东西自爆,景嗣最后还是算了。
“诶?这是生肉么?虽然生鱼刺身什么的可以接受,但是牛羊肉的话吃起来也过于腥膻了吧,色狗你是怎么打算的。”
揭开了食盒之后的织田萝莉所期待的东西没有出现,反而一大堆看起来就是脂肪含量很高并且肥瘦均匀的生肉出现在了这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食盒里。
“原来还以为是很好的便当,还有很多鱼子寿司啊什么的,想不到是这种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现场烹饪么?”
“啧啧,你不明白,烤肉什么的才是野餐的浪漫啊,来,津田小次郎,把烧烤架给我搬过来,然后碗筷什么的都小心一点,调料什么的别打翻了啊,这年头进口一点香料可不容易。”
前些天被景嗣收为家臣的某个野生剑豪在跟了景嗣几天之后在行头上也发生了质的飞跃,原本褴褛的野武士服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身紫色高档阵羽织,这件阵羽织的来历甚至还算是京都的遗物——也就是著名的西阵织,现在的话也算是基本绝版了。而不同于一般武士的是,这家伙身上并没有佩戴大小腰刀而是仅仅有一柄分外夺人眼球的长刀,甚至是超出了野太刀的范畴,而长度几乎可以接近长枪的太刀。
当然,现在这家伙的职责,不过只是替景嗣做苦力而已。
以工匠锻打做出的简易铁制烧烤架,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进口的白色无烟煤跟上好五花肉同时出现在了茶会现场的时候,几乎是让所有的普通人惊讶了一番——不是往好的方面,而是嘲笑乡巴佬的感觉。所谓的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在日本还是很流行的,如果不是必要,武士们在行军过程中宁愿是吃着生食也不愿意围坐在篝火边的,这种不必要的自己约束,在美食面前其实还是很无力的。
“唔,清兴,那边的肉帮我切一下,尽可能薄一点,对,小心一点,光秀啊,调料的话就尽可能拜托你了,一份辣的一份甜的,看大家胃口了。”
虽然很明白这种事情在普通人眼里是耻度很高并且失礼的行为,但是岛清兴作为一个本来就是从对马一直流浪到了近畿的家伙,对于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抵触,以其凌厉的刀法料理肉类的话完全就是大材小用。而当这些厚薄均匀适合烧烤火力的肉片放上了烧烤架并且被刷上了一层牛油之后,不少人就开始后悔起了之前对于景嗣行为的嘲笑。
日本的料理其所为的“高贵”,就是在乎“清淡”,换句话说,他们大概是认为如果味道太过于浓重或者烟火气太大的话会污染人体的吧,而充满烟火气的烤肉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人类从生食时代进入熟食时代的重要分界线,这种原始的诱惑想要去抵抗的话太难了。尤其是从朝鲜商人那里二次进口的孜然撒上烤肉的时候,这种诱惑就到了顶峰——茶会上的茶水饮用频率明显增加,而原因的话自然是因为要遮掩吞咽口水的喉结运动。
事实证明,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而是美食总是会被发扬光大的。虽然这种在露天烧烤的行为的确是目前日本社会所接受不能的,但是一切的文化流行的来源其实都是下层阶级对于上层阶级行为的模仿,而当这次的烤肉大获成功之后,应该不久之后很快会有人偷偷的效仿,然后把这种行为变成一种风俗,对于这一点,景嗣可以说是肯定。
“唔,稍微慢一点,吹一下会比较好,恩,对了,就是这样,小心不要烫着。”
在别人面前大快朵颐的进食这种事情并不丢人,相反,这恰恰才是一种孤高的行为啊,当一个人为了填饱自己肚子这样最为原始的冲动而努力的时候,人其实都是很可爱的。尤其是当平素一直都是以毒舌形象出现的浓姬在这种时候一边的小心翼翼的从景嗣手里接过烤肉,然后一边吹冷之后送进织田萝莉嘴里的样子则格外的显得美好。而当她拿起手绢责怪的擦干净织田萝莉嘴边的油腻的时候,景嗣也会突然感慨一下。
“想不到这家伙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嘛,多露出这一面的话不就好了。”
“那个……夫君,在不翻面的话,就要烤焦了哦。”
“哦哦,清楚,很快就会好的。”
手边堆积着可疑的清酒瓶子,然后手里拿着空碗的岛清兴提醒景嗣的时候,景嗣总是会有一种下一秒这家伙就会来一句士郎,哦不,是夫君再来一碗的错觉。几乎是刚刚走了一会儿神的功夫,对于美食的追求就让这家伙催促起了景嗣。
“这回的话,满意了吧,说什么冬天过了之后要补充蛋白质,这下子的话算是满足了么?”
“唔……勉强的话,算是一本满足了啊,但是快给我继续!”
看着一家数口这样子其乐融融的烤肉,围观的人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