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过头来想想景嗣这家伙的战绩的话,这些年他干的还是相当不错的,除去了在飞驒街道面对甲州军团的战败外,其他的战场上他还是节节胜利的——如果就战略而言的话,那么这家伙的胜利就更大了,唯一击败过他的兵团,现在也接受着他的命令这一点,实在是不可想象。
而其被称为“战场上的暴君”这一点,除去对于敌人的残酷外,另外的就是对于失败者或者自己这一方无能者的残酷。他所重用的人,要么本身就是和自己有着各种各样的亲缘关系使得自己可以寄托以信赖,要么就是那种干脆的把身心全部卖给了魔王的家伙。而至于某些有着独立思考能力并且有着各种各样太过于明显的野心的家伙,景嗣一直都不会给予太好的脸色看。如果是那种人还能够兢兢业业的维持着自己领地的态势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都不做,景嗣也不会多做为难,但是一旦犯错了的话,那么他们所遭遇的命运将会是非常悲惨的。
人才固然可贵,但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并且有着异心的人才有什么用?除去自己可控制的力量之外,其他的只不过是潜在的敌人而已。
所以佐佐成政这家伙,就遭遇了人生当中的最大危机。
前面是石山这样子的坚城,后面则是伊势和和泉军团的监视,在这种情况下,景嗣的信号既然已经发出了,那么自己也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除非是能够漂亮的拿下石山本愿寺,不然领地的削减甚至切腹的命令都是可以预见的——谁叫他的定位仅仅是一个猛将而已呢?现在对于猛将的需求的话,是越来越少了。毕竟单人的武力改变战场局势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有着铁炮的情况下,不管你究竟是练习了多久,战技再怎么成熟的武将面对一颗小小的铅弹还是没有办法幸免的。比起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原来武田家的那些既奉献了忠诚并且也同样的清楚军略能够很好地将景嗣的意志贯彻的甲州军团就已经比他们重要的多了。
现在在景嗣眼里的破烂除非是能够再一次的让这位魔王觉得他还有价值的话,那么就算这次没死在石山,下次也一定会死在哪里的。
“出击,为了报偿之前的屈辱,还有……为了能够让我们继续活下去。”
在攻击石山的时候,虽然景嗣已经调用了舰炮和陆上的大炮进行了攻击,但是目前的阶段来看,要要用实心弹药来砸破石桓多少还是有一点困难的。所以炮击的目标,仅仅是限于最外层的一道城门以及城墙上的铁炮橹而已——所谓铁炮橹,仅仅只是最适合架设铁炮进行打击的地方,并不是说毁灭了就可以让城防铁炮无法还击了。只要是僧兵们还在城墙之上,那么本愿寺的铁炮已经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而至于最外侧城门的破坏,对于一向宗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如果说一定要继续进攻的话,那么攻城方在通过城门之后就会被迫沿着防守方所设计的道路前进。而付出的代价,即是不说也是能够明白的吧。
石山御坊,就此的话便成为了一座吞噬生命的怪兽,佐佐成政在不可能直接承受伤亡然后拿下第二道城墙的时候,只能选择了一点点的请出在第一道墙上的僧兵。而在狭小城墙上的肉搏战当中,一向宗的僧兵们则发挥了非常的勇气,在信仰的感召下,即使是即将身死,他们也会选择抱着一个敌人拉着他一起掉下城墙——这种玉碎的战术,实在是让人胆寒,而每一支部队的投入,都会让佐佐成政的心头一紧。等到攻下了这座城,自己的军团建制甚至都已经不一定存在了吧。
“真是不明白,弱者为何要战斗?抵抗的话毫无意义,这种情况下体面的投降才是上策。”
这样子过于惨烈的人命交换对于克里斯丁那这样的西方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尤其是在这种完全已经绝望的情况下还是如此的抵抗,实在是一种让西方人觉得费解的行为——战争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加贺,杂贺,还有其他地方,石山本愿寺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援军的,而在这种前提下,灭亡是一定的。为了一个即将要灭亡的事实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怎么想都很奇怪。
“而且将军阁下,如果他们放下武器的话,您应该是会赦免他们的吧?或者说是把他们奴役成为奴隶?”
“嘛,说实话,那是不可能的,一向宗的话,我会一个不剩的全部从这个国家抹掉。这群家伙其实都是牲畜,然后因为某些原因长得比较像人而已。所以完全不需要慈悲。”
“但是……敌人再怎么说也是宗教分子啊,这样子是不是有一点做过头了?”
“做过头?只是你没有见到那些一向宗洗掠过的村庄而已。”
对于越前发生过的事情,景嗣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记得清楚,当一向宗成功的攻破了数年来一直无法跨越的壁垒进入了越前之后,他们对于越前的毁灭是相当彻底的——如果说那一次的战役是自己在小谷城下干掉了整个朝仓家的军队的话,那么一向宗就是彻底的将朝仓的领地全部破坏了个干净。以至于现在交给了松永久秀防卫的越前已经实质性的放弃了相当多的领地而把人口集中在了敦贺。原先北之庄的位置除了军队外,已经没有平民了。或者说,越前的人口已经不足以耕种越前的土地了,一直到加贺,一大片曾经繁荣过的城下町已经变成了鬼蜮,除去一些人类建筑的残骸还能说明这里曾经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