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契约,我已经确实的收到了,那么,再见了哦,臣下我啊,还会好好努力的。”
抱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躯体,然后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地上——任凭烈火灼烧己身,而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自己更好的记住,如果失败了的话,就会有什么样子的代价在等待着自己支付。
“等着……我会履行这份契约的……绝对。”
在声带被烤干以前,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景嗣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于是,如此的,对于历史的第一次修改,以失败告终了。
……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熟悉,但是总觉得好奇怪的样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家伙,手里紧紧的握着太刀,像是一种想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亲卫武士们都已经做好了斩杀他的准备,但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肯动手呢?
身上原先所穿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一种相当高级的面料吧,不过那只是以前的事情了,一种微微烤焦了的味道就好像是从火场当中走出来的时候,再华美的衣服都已经没有办法表现出原先的样子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信长大殿,请无关人士先退下吧。”
低沉的声音,好像是很疲劳的样子——眼前的男人大概是有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吧,带着血丝的眼睛,似乎还有着一线光芒的样子,那种眼神,是真正想要杀人的目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想要针对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自己。
“真是的,信长大殿,这家伙啊……”
戴着乌帽子涂着黑齿的公卿刚刚想要发话——现在是关键时刻,总之,光秀的部队赶到之前,绝对不能够让信长离开这座寺庙,所以,为了应对各种情况,他也是做好了各种预案的。可是,任何语言艺术,也是需要有说出口的机会的,像是现在自己喉管直接被割断的情况下,他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叛徒,看着我的眼睛,感受我体内流淌的复仇之力。”
那样子的愤怒,这个公卿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这种时候想起来也已经没用了,随着他的倒下,武士们也很自然的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刺客——一手拿着一把如同鱼骨那样的长剑,一边搜索着这个公卿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吧。
不过在这之前,这个黑衣男人总算是拿出了自己的证据,保住了性命——那是一封书信,从花押上来看,那桔梗纹象征的是谁已经很明显了,而其中的内容的话,所能造成的震撼似乎会更加大一点。
“信长大殿,惟任光秀她谋反了,这是证据。”
能够在自己面前杀人搜尸,这样子的暴行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都是作为天下人所不能忍受的,几乎是挑战自己权威的行为,就算是家臣的话,那么信长处罚起来也不会有任何手软。然而现在,她却选择了接过那封信,然后相信了眼前的无礼之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毕竟光秀的大军数量太多,我们是不可能力敌的,而在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公卿还有茶人们——这些名满天下的家伙们啊,多半都是人品不怎么样的家伙,要说是在场不知情的人,可能都没有几个,所以眼前的少女绝对不止是被一个人所背叛,而是被几乎所有人背叛而不知道的蠢蛋。
如此的尾张大呆瓜,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所以,就让自己来保护她吧。
“那……就相信你一回吧。”
犹豫着,下达了指示之后,某个渴望着命令很久的男人就开始了动手,原先并不是特别熟练地剑术,却在这种时候赶超了许多剑豪——如果岛清兴在这里的话,应该大为惊讶的吧。
刀刀致命,但是同样的都没有选择马上会死的地方下手,而是挑准了最为薄弱,会带来许多流血和痛苦的地方下刀,比起说直接以“杀死”作为目的,这个人想的更多是“惩罚”。
亲自这样子的进行着杀戮,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如今的话,这种动作却让自己有着一种病态的快感和愉悦——杀人者不可能不受影响,只是因为平时的时候,这个家伙总还是有着家人们治愈着自己所以才得以保全正常人的姿态,不过既然是现在,在刚刚经历了那一切之后,他是不可能继续保持淡定的了。
挥刀,振血,究竟是不是杀死了无辜者这一点,景嗣也不清楚,但是可以确认的是,现在的威胁已经被确实的消除了——无辜者的鲜血是罪孽,但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惯背负了。
“那……现在,信长大殿,我们快走吧。光秀大人的部队,现在应该还在接近当中。”
如何相信一个身上有着那么多血渍和硝烟味之人的话呢?那就看看他的眼神吧——平淡,冷静还有诚恳。
这一次的话,一定会成功的吧……一定,一定会成功保护她的吧?
如是的祈愿着。
然而,所谓历史是不可修改的这一点,景嗣始终还是没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