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占据了京都这几天的过程中,加入景嗣这一边的人除了是各地的浪人和野武士外,还有自发的,原先属于中立的家伙们——总之,他们一定认为这样子的叛乱只要是充满前途和可能性的,就算是加入也无所谓吧。因此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那么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景嗣而已。
“但是……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那么认为的,我以为我们进入京都,将会遭受抵抗,将会被攻击,因此我收敛了军势,小心翼翼的开拔,十分谨慎的驻扎,因为我害怕,惧怕着京都之人将会把我们扼杀在这几天当中。”
“不过,看起来是我实在是想多了,这群家伙,只不过是家养的家畜而已,所以不管是谁当他们主人,我想他们都不会有怨言的吧?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反正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杀戮,被掠夺,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有自己的意识的,也正亏了这一点,诸君才能够过去几天里,一直放心大胆的索取一切!因为比起他们来说,我们是更能自己操纵自己命运的强者!继续追随于我,接下来我们将会得到的,是整个天下!”
“然也!然也!”
数万恶徒的欢呼,还有其余数万人的沉默,这种诡异的情况在京都街道上就确实的发生了——日本人的确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只要是拿着武器的家伙们一旦被侮辱,就喜欢来一个什么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是但凡在真正的大事前,他们又是一群“德川家康”式的人物,被如此的侮辱着也不会觉醒。
“今天,我们可以夺去他们的财产,他们是不会反抗的。明天,我们可以去淫辱他们的妻女,他们也是不会反抗的,后天,我们夺去他们的生命的时候,他们还会反抗么?大概会的吧,总之,对于这种人来说,他们不就是和畜生一样了么?只要能够让自己活下去,那么其他都会无所谓的。真是一群可悲的家伙啊……为此,我甚至要留下几滴眼泪了呢。”
“哈哈哈哈。”
那是惺惺作态的表演——作为压迫者,怎么可能会对于被压迫者有任何怜悯呢?所以,即使如此说了,以含义也不过是*裸的嘲笑而已,而正是因为看出这一点,所有士兵们才会开始如此的笑着的吧。
“是啊……这群家伙太可怜了对不对?太悲惨了对不对?所以,现在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展示我的仁慈的,来,纳屋,让人把武器拿出来!”
大车所装载的,是各种各样的武备,除了没有铁炮外,其他都是可以直接上战场使用的东西,纳屋的仓库里是从来不缺少这些东西的。
“现在,给予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是要成为压迫者?还是成为家畜?现在的话我给予你们机会,拿起武器,跟随着我们,接着加入我们的行列,或者跪倒在一边,继续成为被压迫者?现在我给予了你们一个机会来选择自己的命运,来,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一群家畜还是自由有思想的人!”
先是一些民众从街道旁边起身,然后拿起了武器装备自己,接着是更多人——在充满着煽动性的话语当中,已经有不少人选择了自己的命运,加入景嗣,然后成为被压迫者的一员。
“啧啧,大人还真是好计策呢,这样子的话,大概我方的实力又会增强一分吧,像是这样能够召集部队的方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
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合伙人——如今的景嗣已经表现出了一个成功的战国大名应该有的一切素质,冷血,卑鄙,无耻等等,这些贬义词虽然说在平时的确是骂人的话,不过对于战国大名来说,却应该是食如甘饴的赞美吧。
不欺骗,不残忍就无法成功,不残暴,不冷血就无法获胜——这就是战国的至理,而同样的,也是无数人想要终结这个时代的理由。
“啊,是啊,这样子大概又能召集到一万多人的炮灰,反正是他们自愿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黑暗的三日,在此时达到了巅峰——现在,面对着光秀的三万讨伐军,景嗣已经有五万人可以迎战了。如今的世道,还真是如此啊,黑暗当道,而所谓的光明又在哪里呢?在没有武器的时候不反抗的人,就算是在拥有了武器之后也不会去反抗的,比起反抗,这些精明的家伙们却还是喜欢转身加入压迫者的行列去欺负曾经的同道中人吧。
发动战争的人是罪魁祸首,而这些默许着战争进行的家伙们,那么就是无辜的么?
总之,普通人总是多数,他们已经习惯于在战争进行的时候保持沉默甚至助纣为虐,接着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再摆出一副可怜的受害者的样子了——那种事情,景嗣要比谁都清楚吧?
而当这些助纣为虐者,暴虐者,野心家还有加害者们集合了起来的时候,这样浓密的“恶”,就好像是笼罩着太阳的浓厚乌云那样,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