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要比传说当中的邪神更加莫测的不可名状之物,并不是说全是坏的,但是更多的时候,人心是很容易忘记那些美好的,例如善良,爱,还有感恩这些感情,可是对于恨,憎恶还有嫉妒这种事情却会难以忘怀。就这一点的话,一定好好的记住。”
很早之前,景嗣那么说过了,而随着战争的进行,这些话被越来越多的用在了发生过的事情上——不得不说,就大众的眼光来看,人还真是一种特别薄凉的生物。明明是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抵抗意义了,但是就是奔着即便自己将死也不会让敌人好过的想法,毛利元就依旧还是焚烧了高松,那样子做的话,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吧。
对于贤明的统治者,或说是太过于果决的统治者,这些家伙就只会指责他们不懂人心——那种事情,已经见识过了太多次了。虽然说太过于残暴的统治者也会被推翻,但是仁慈同样也样也会招来那种结局,毕竟至少在这个时代,这个理想主义还活着的年代里,领导者们依旧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将要对于人民负责,以自身的理想还有一切来引导人们的。
而所谓的不懂人心的评价,倒还不如说是那些做出评价的人不肯去理解领导者的内心所以才会导致的后果吧,毕竟所谓的统治者以及领导者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的确是有着奴役民众,并且将力量用于满足自己私欲的暴君,但是至少现在,还是有着想要领导人民到正确的道路的领导者的。然而,也恰恰就是这些家伙们。收到了的是相当多的批判。
所谓领袖本身,就像是尿布一样的东西,不停的更换的唯一的原因除去了本身的寿命之外也只有因为“脏了”这种无聊的理由而已——人民,或者说多数总是正确的,错的只是领导者。战争一定是因为少部分的野心和决策产生的。而参加了战争,支持了战争,并且全心全意的狂热呼喊着战争的民众都只是受蒙蔽的对象而已。“善良”而又“无辜”的人,总是那样的对吧?
那种事情……已经看过了太多次了,所以这种事情每多发生过一次,景嗣就会越发的开始讨厌其那些作为参与者但是却又推卸责任的家伙们。然而。在这个理想主义还没有死的年代里,关于人心善良的那一面也依旧是存在的,不过值得讽刺的就是,那种人性的高贵之处,却体现在了一群似乎并不太像是好人的家伙们身上。
“嘿,准备好了么。火药的量准备完毕了?”
“完成了,基本没有问题,虽然前些天用量也不少,不过现在剩下来的量依旧能够完成这件事情的。”
能够呼吸的空气正在越来越少,而四周也开始越来越炽热——丹羽长秀所担心的那个女人现在则已经陷入了昏厥的状态。毕竟还只是一个女人嘛,要是能够在这种就连壮汉都支持不了多久的情况下保持清醒还真是有一点困难,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是她还醒着的话,就说不定不会有这样的场面了吧。
“天守阁的火药已经准备完成了,可以称之为安全的地方……似乎已经留不下多少人了啊,火势要比想象当中的更加快一点,那么就要抓紧了。”
的确,如此可以称之为“凶暴”的烈焰,并不只是单纯的雨水就可以迅速扑灭的,不过相对的,同样的火却是有着办法进行破解的。
高松的天守虽然简陋,但是从高度来说。尚且是还算是可以信赖的程度,如果在部分的关键位置布置了火药的话,那么就可以让天守阁从预订的位置倒塌——利用天守阁的废墟填埋外部现在燃烧的壕沟的同时,一边铺设拆卸下来的门板之类的东西快速通过的话那么或许还有逃出的可能。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实现如同定向爆破一样的技术,要布置的位置并不称得上是少。换句话说。小小的城里让这些残兵以及杂贺众全部逃出是不可能的,安全位置有限,那么就必须要有人随着天守阁一起粉身碎骨。
“机会可是只有一次,虽然说有着废墟的掩护,但是火势估计很快的残骸也都当做燃料吧,要是那样的话,整个城里可就连暂时安全的地方都不会有了,快速通过,明白么?”
没有代价的话,那么就什么都做不成,而这群自愿留在了城里的男人,也就是现在要支付的“代价”。
“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一地步呢?真是的……”
那种事情,之前退入高松的残兵们是不会明白的吧,他们是不会了解这群一无所有的男人心情的——曾经有过可以守护的东西,接着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去了的家伙本来以为会因此这种事情而终身觉得难受。这是相当合理的代价,毕竟不是所有错误仅仅只是道歉或者说是认错就可以偿还的,过去的东西,是难以追回的。而此刻出现的那个能够让他们再次振奋起精神的,像是他们女儿年纪的家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现在战斗的价值。
“我说,你家的女儿真的也和那丫头一个年纪?”
“大概是吧,总之,不久之后,我们也能够看到了不是么?现在的我们啊,简直就像是英雄一样,原来以为还要做一辈子阴阴暗暗不能够见光的家伙,现在风光了一把的话,女儿也一定会很感慨的吧?”
算是赎罪么?算是想要再做一些什么么?大概算得上是吧。一直以来自称“战场之鬼”那样的活着,毫无实感的进行作战,拼命作战也好,战后的狂饮也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