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不,应该算说是松平元康更加确切一点吧,虽然说历史上对于这个被称为乌龟,除了长寿之外一无是处的人评价不怎么高,但是不得不承认,只有这家伙的话,和信长的关系也是一直很好的样子,至少在这个时间线上的话,两人的关系大概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了吧。
一方面是作为人质被送到了尾张的竹千代,一方面则是作为家督那边地位岌岌可危,险些就会被弟弟所取代的继承人,同样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下,能够有着共同语言的确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信长本人来说,对于这个松平的少女当主有着一定好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不过相对的,一旦回忆起来什么的话,那么对于那份友情也开始很难以保存下去了——即使是说好了,以尾张还有三河为界,重演镰仓京都,将日本分为关东关西,可是就实际上来说的话,那种承诺从一开始就没有成真的可能性。只要是织田信长依旧没有放弃对于天下的渴望,那么就不可能会有对等的关系存在。
“我乃是霸王之家宰,王者无需盟友而仅需要臣从。”
曾经某个家伙如此宣称过的事情,这家伙也算是贯彻到底了,其实当织田刚刚征服美浓的时候,双方的地位就已经开始不对等了。像是松平刚刚独立,并差点覆灭于三河一向宗的时候,信长也是贯彻了自己的道路没有给予任何的援军。而只有眼下这种需要援军协助征讨朝仓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来这个自己的“三河妹妹”——不过即便如此。松平元康也还是三河并不算是太稳定,领内贫瘠的情况下召集了三河武士前来助阵。
总之,比起那个穿着穿着华丽,充满着南蛮风格光彩照人的信长公来说,长大了的竹千代还真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女人——身后是两千多人的三河武士,穿着当世具足的统帅却总是一副看起来乡村少女的样子,没有披风,仅仅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色具足还有阵羽织而已。根本看不出任何属于“女人”的元素。
“久违了呢,竹千代,这次的话,也要多辛苦你了呢。”
“哪里的事情,既然是姐姐大人的要求的话,那么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我手下的三河武士……”
“先别提这个。本来想今天出发的,但是咱现在的话,还是停留在温泉稍微休整一下吧,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什么大名啊。还有,你的名物。唐之头兜呢?这次出征的话也没有带来么?”
年纪虚长几岁,同时也因为领地的广大而富有威严——大名之间的交往便是如此,更多的并非是因为身份上的尊卑而是以实力的强大与否来决定话语权,像是西园寺,姊小路这些空有高官之名而没有实际上的实力的人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而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同盟”而不是“臣从”,但是那种上下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
“恩,不需要,毕竟领内不稳,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着那拿东西拿出去卖钱了。”
“三河之地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你过的如此的悲惨吧?看看你现在,鞋袜上都是泥土,破洞也不见修补,真是狼狈啊。”
“啊……这个啊……”
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自己的大脚趾从袜子的破洞当中伸出来,
“怎么说呢?作为武士的话,我想果然还是要过的清贫一点才好吧。这样子的话,才能够带领家臣走向家族的未来。”
“哦,这样么?还真是……啊,总之,对于这种事情咱也是很难认同的,竹千代啊,你真的明白么?虽然说清贫的话的确是能够省下资源来加强国力,但是你也想稍微的想想,你的家臣们见到你如此的情况,真的会感到开心么?”
穿着华丽的大名面对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名说什么的话的话。大概也只会被理解成那种奢侈者对于贫穷者的嘲讽而已,但是唯独信长这次的话,至少还是确实的抱着善意那么说的——毕竟武田信玄这家伙的手下早就已经说过了,家康手下有两件她所配不上的东西,第一件的话就是唐之头兜,第二件则是本多平八郎。至少对于这种说法,信长也是为了自己的盟友抱着某种程度的不满。
“虽然说同甘共苦的话,百姓会觉得很开心,但是臣下的话也会为了主君的颜面而觉得困扰,你的臣下们都是相当能干的家臣,所以至少也要成为与他们相配的君主才可以,这次的话,稍微换一身衣服,毕竟身穿华服的话,对于身为君主的我们并不只是兴趣爱好那么简单,更加是一种必要而已。”
“是的!我也明白了!”
略略的带着兴奋,然后看着自己的盟友,同时也是自己心目当中的偶像——曾经的自己和眼前的家伙身份是多么的接近,但是到了最后的话现在的织田已经领有数国而自己却偏安于三河的时候则更加是这样子了。虽然话变少了,但是只要是能够得到对方的指点的话,不管什么事情自己也都是如实的照做的。
不过,这家伙也是不可能知道,当初自己视为亲姐的信长如今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该说是越来越变得像某人了么?总之,即使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忠实粉丝而言,信长也只是维系着那种平平淡淡态度,而接下来的话,则只是利用而已。
挥了挥手,然后让浓姬带着现在已经改名为了德川的竹千代去换一下衣服,接着自己也是检阅起了自己的军队——在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