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的特质病房,隔音效果出奇地好。外面走道上的人,即使贴在门缝上,也听不到房间中的说话声。
秦翊和林民富的深度谈话持续了近半小时,中午一点左右,林民富才打着哈欠从病房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走道上林沐朵和柯艺涵两女有些手足无措地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
看到父亲终于出来,林沐朵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接着上前几步,有些担忧地问道:“爸爸……秦翊呢?”
林民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沐朵,随手指了指病房,道:“现在正在睡午觉,他太累了。朵朵,跟我来一下,爸爸有事和你说。”
爸爸有事找我?林沐朵微微一愣,轻声道:“哦。”
林民富点了点头,转向柯艺涵,颇为和蔼地朝着正愣神的小美女笑了笑,柯艺涵连忙有些窘迫地说:“林伯伯好……”
若是秦翊在这里,必然会有些吃惊地发现,柯艺涵此刻脸上的表情竟然流露着一丝浓浓的胆怯,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直视满身铁血气息的林民富。面对军人出身的林民富,不要说外强中干的柯艺涵了,就算是身为人女的林沐朵也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
“呵呵,小涵,你好啊。”林民富摆了摆手,说:“那么,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好吗?嗯……不会太久,朵朵很快就回来。”
“哦……没事,没事。”柯艺涵将颔首点的犹如雏鸡啄米一般。
林民富再次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当先转身离去,走在前面。林沐朵有些迟疑地抿了抿樱唇,接着抬头向柯艺涵递去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随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直到林家父女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柯艺涵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正是午间休息的时间,安静的走道上只有柯艺涵一人。只见她有些犹豫的凝视着眼前病房的白se房门,低垂的眼帘中眼波翻飞,玉臂时而抬起,接着又忽然落下,似乎在做着什么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她应该是下定了决心,柯艺涵探头探脑地向左右环视一圈,这才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病房。
午间微热的阳光透过玻璃投病床上的白被单上面,消毒水的气味并不浓烈,不大透风的房间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但是并不呛人,反而有些好闻。
柯艺涵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几支干瘪的烟屁股,喃喃道:“这家伙抽烟了……不知道病房里是不准抽烟的吗?”
柯艺涵动了动嘴唇,随即弯下腰,耐心地捡起所有的烟头,扔到垃圾桶中,这才走到床边,缓缓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此刻正在安眠的秦翊。
仍然是黝黑的面孔,双眼轻闭,鼻头不时耸动一下。不知怎么的,柯艺涵竟然在这张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沧桑之感。
“秦翊……”
蓦地,她又想起了昨晚,秦翊投掷片刀将章新晨犹如蝴蝶标本一般钉在墙上的事情。当时的柯艺涵,心中满是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和骇然,无言地注视着犹如一团腐肉一般的章新晨,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她无法想像,秦翊是如何做到那般淡定的。
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柯艺涵,如何也想不透这一点。
“我到底……是和什么样的人成为了室友啊?昨天晚上……可吓死我了。”柯艺涵苍白的脸上仍然写满了惊魂未定。看样子这小妞是真的受惊了。
“坏家伙……”
不知过了多久,柯艺涵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有些气愤和戏谑,或许是心中一股邪念的引导,柯艺涵将玉手覆上了秦翊的面孔,用青葱一般的食指和拇指夹住秦翊的鼻子,一拉一扯地似乎回到了幼儿园,在玩着橡皮泥一般。
柯艺涵兴致越发高涨,默诵着某首童谣的曲调,和着节奏控制拉扯秦翊鼻头的速度。但是并不用力。
柯艺涵一边蹂躏着秦翊的五官,一边喃喃自语道:“秦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昨天晚上那么可怕呢?我真的好怕好怕。可是,又为什么我的心底深处竟然生出了几分向往?……是向往吗?我也不知道。”
柯艺涵长长一叹,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哀怨:“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和朵朵昨天晚上就危险了。你知道吗?当那个yin贼想要非礼朵朵时,你为了朵朵暴走了……当时我心里竟然有几分……羡慕。”
“可能是因为我的血液中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秦翊,我承认我昨天晚上对站在血泊中的你有一点动心……”
说到这里,柯艺涵俏脸一红,兀自摆了摆手,似乎是告诉自己了什么,随即yu盖弥彰地说:“只有一点点哦!你可不要想歪了……本小姐眼光高的很,可不会喜欢上你这个……又黑、又不帅、脾气又坏的痞子!”
说到“脾气又坏”时,柯艺涵突然明媚地一笑。似乎是想到了秦翊在说“你这个脾气不好、凶巴巴的男人婆”时的样子。
这笑中,流露着几分甜蜜。
“嘻嘻……”柯艺涵浅笑着,再次抚了抚秦翊粗糙的脸颊,这才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在房门关闭前,柯艺涵透过门缝,有些留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午睡的男人,小声喃喃道:“以后朵朵不在时……我再来跟你说悄悄话哦……你可不能赶我走。”
“啪”的一声,房门关闭。病房中重归静谧。
仅仅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秦翊突然睁开了双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