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秋背着藤原妹红远去,面色恢复了一些的辉夜叹了口气,一边的八意永琳微微皱眉,道:“公主,从今以后的藤原妹红会变得更加强大。”
“怎么说?”辉夜问道。
八意永琳道:“关键在于那个男人,那家伙是个特别的人呢…”
“特别?那又如何?”
八意永琳目光流转,眉眼间忽现莫名笑意:
“总之,公主您做好准备吧,藤原妹红下次再打上门来可就没今天这么好敷衍了,您也知道,你们这档子事我是不插手的。”
“永琳…”辉夜哼了一声,“哼,总是神神秘秘的,心里想些什么从来不让妾身知道。”
男人…么?那个家伙,似乎叫白明秋?
八意永琳对铃仙招了招手,铃仙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优昙华。”
铃仙抬起头来看永琳,低声道:“师匠…我…”
“以前怎么教你的?想说什么,说出来。”
“嗯!师匠,铃仙永远是永远亭的人!只是…只是…”铃仙面色犹豫。
“想去的话就去吧,无论是我还是公主都不会拦的。”
八意永琳温声道:“只是,要记得回家,永远亭一直在这里。”
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不必要记在心头,反而能够宽而容人,这就是身为月之头脑的八意永琳的气度,明知铃仙心中挂念白明秋还是放她去并不阻拦便足以证明。
铃仙浑身一颤,低下头,良久,她坚定道:“谢谢师匠,等我把公主照顾好了再去看白君。”
“那就先回去吧,去扶着公主。”
“是。”
竹林里的三人渐渐消失,留下一片寂静。
——————————————————————————————————————————————————————————————————————————————————————————————————————————————————————————————————————————————漫长的小径上,白明秋背着藤原妹红向前走去。
之前妹红和辉夜两人打得过于投入,干脆打到了迷途竹林边缘,妹红似乎是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急需好好休息,一直背着也不是个办法,记忆力极佳到完全记下了整个人里地形的白明秋权衡了一下到竹林深处的距离和到自己家的距离,果断地走向竹林外。
一边比对着脑内对地图的记忆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本来就在竹林边缘的白明秋很快便走出了迷途竹林。
藤原妹红勉强睁开眼,环视四周,低声道:
“这是…要去哪里…”
背上的少女在之前的激战中筋疲力尽,连说话都很吃力,整个人无力地偎在白明秋的背上。
白明秋淡淡道:“我家。”
“你…家?”
“嗯,就是你上次去过的那个小房子…不要说话了,现在你很累,要休息。”白明秋的语气居然有些不容反驳,完全不合平时那个温柔的性子。
藤原妹红尽管浑身无力还被这个男人背在背上,但性子还是老样子不改,死撑着冷淡地说“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这种话,白明秋理都不理,只是走,藤原妹红又把这些话重复了好几遍,白明秋置若罔闻。
她终于无声,把臻首贴得微微紧了些,嘴唇轻动。
“笨蛋。”
“笨的是你。”白明秋反驳道,“被那位公主挑衅了就忍不住了?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受吗?”
“…”妹红无力反驳。
少顷,才吐出一句:“我跟辉夜是私怨…打架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今天她那么说你…”妹红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说的是事实,我的确不会飞,需要你帮忙才行。”白明秋平静道。
“说你是窝囊废呢!都踩到你脸上来了!”妹红说着气愤的话,但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以前我有两个朋友。”白明秋不知为何开了这么个话头。
妹红略显疑惑地“嗯”了一声。
“第一个问第二个说: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治乎?你猜第二个答什么?”
妹红不吱声,白明秋就接着说下去:“第二个笑答: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他眼神中泛起渺远的怀念神色,背后的藤原妹红却看不到,听了这个故事倒是有些不屑,道:“一味的忍让就是懦弱。”
“正相反,这是一种大坚强。”白明秋道,“这两人都是研读佛法深得禅意的僧人,我未能见得两人临终,但此二人必已蜕变为佛祖菩萨。”
“佛祖…菩萨么?”藤原妹红的那个时代,佛法渐渐昌盛,她也见识过一些得禅的僧人,本是不屑的态度稍稍转化。
“所以…你就是忍了?”
“也不是。”白明秋淡淡地笑,“我不认识那公主,也不觉得那话伤到了我,所以根本不把它放在心上。”
连生死都不在眼中的白明秋,怎么会在意区区的意气之争。
“我说那个故事啊,只是想你听一点,忍一忍,以后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白明秋微微偏过头,藤原妹红可以看到他笑意温醇,几缕苍白的发丝掠过白明秋的脸颊,凉凉的痒痒的,他微微皱眉,似乎忍着痒意。
她唇角不知何时爬上了浅浅的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