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各表一支。
且说曹大大率军一路赶去洛阳的时候,当今天子跟满朝大臣,总算是盼来了吃喝!
那副感动与激动之情,就跟饥饿的娃娃盼老娘一般……
昔日的皇权神圣,汉官威仪早已不复存在。
眼下这会儿,刚出了正月,外头虽然不是冰天雪地,却也还是天寒地冻。
当今圣上贵为天之骄子,那自然不能被冻着喽哇,于是便有人献上一件土黄色的狗皮大氅,以为遮风避寒……
曹操进殿参驾的时候,那孩子两只手还抄在衣袖里,正取暖呢……
天子尚且这般凄惨,更遑论那些朝堂百官了。
身为朝廷官员,什么时节穿什么样式的服饰,那都是有明确规定的。
可现在大伙儿穿什么颜色的朝服都有,也不分什么春夏秋冬单衣棉衣。
有的破烂打补丁,有的补丁摞补丁。
有的下摆碎成了破布条,有的早已辨不清原色了。
而且个顶个的面黄肌瘦,胡子散乱,神情萎靡,又都耷拉着个脑袋,大概还在寻思着下一顿饭的着落……
曹操一看这阵势,咱也别来那些虚的假的了,先赶紧安排天子朝臣吃喝一顿再说吧。
等到小皇帝填饱了肚子,身上这才暖和了起来,也便有了说话的力气。
随即便命曹操暂领司隶校尉,持节,监察京畿各部军马。
身处他人的地盘之上,曹操也不敢久留,直接上言道,敢请圣上移驾南阳鲁阳。
一来可以解决粮草问题,二来这宫室条件也大有改善。
小皇帝跟众卿家虽然不舍得离开故都洛阳,可挨饿受冻的滋味儿实在受不住了,也便即时应允了下来,却无人怀疑曹操迁都鲁阳的真实性……
好在曹操事前准备万全,不仅给皇帝及后妃都赶制了像样儿的车辇,而且又为公卿大臣们各个也都提供了车马代步。
见着曹操如此周到备至,众人也便无话可说。
原定迁都路线是,出了洛阳,南下坞乡,过了太谷关,便是那韩暹跟杨奉驻军的梁县。
韩暹跟杨奉,这二人皆为白波黄巾出身,哥俩儿一大早就忙着安排接驾事宜,把那些不甚明白的朝仪反复演练再三,生怕举止失礼而被众人耻笑……
哪知道正忙活着呢,太谷关那边突然快马来报,圣驾过了坞乡之后,却没有取道太谷关,而是转而向东,直奔轩辕关去了!
二人闻讯之后,当即点起兵马,气急败坏着追杀过去!
眼瞅着就要追上最末的车马了,却在轩辕关内遭到夏侯渊率军伏击。
韩暹跟杨奉一路鞍马劳顿,而夏侯渊所部却是以逸待劳,双方稍一交手,韩暹杨奉随即溃不成军。
夏侯渊一时只图军功,竟然又挥军反杀过去!
途中却遇到杨奉麾下一员战将,率军从太谷关赶来救援,形势顿时再次逆转!
夏侯渊始料不及,只好且战且退,正暗暗叫苦的时候,猛听得侧翼一声龙吟虎啸——
常山造纸农在此!
“……”
韩暹跟杨奉仓惶逃回了梁县,夏侯渊也侥幸拾回了一条性命,却独留下战圈中的两员战将,各率本部兵马,好一顿厮杀!
后来的这一拨白波军大多来自并州,善于弓马,武艺精熟。
当先的那员将领,更是魁伟雄毅至极!
手挺一柄丈八长戟(近四米长的戈),催动座下战马,直奔赵云冲去!
年仅二十出头的子龙哥,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何曾惧怕过谁来着?
当下即拍马迎上!
只不过,手中的涯角枪却是斜拖在身侧……
双马策马逼近的刹那,敌将竟然挺着长戟,直向赵云座下白龙驹戳去!
戟尖戳进马颈的前一刻,云哥狠狠一兜缰绳,将马头带去一边,双方擦身而过!
紧跟着,手中涯角枪奋然高举,又是拧身一记回马枪!
不过这一枪却不是直直刺过去的,而是由上而下,化枪为刀,凌空劈砍下去!
噗——
一声闷响,血花四溅!
敌将座下的战马,后臀被这神来一枪劈了个皮绽骨裂!
马儿随即一阵哀鸣,倒地不起……
马背上的那员敌将,自然也被扔出老远去……
一击得手后,赵云调转马头来,正想要赶上去将那敌将再补一枪,却见着其部下竟然甘做肉盾,前仆后继着护在那敌将的身边!
此刻敌军已然溃败,曹军却是乘胜蜂拥而上,冲着眼前这部顽敌,大开杀戒,几近一场屠杀,虐~杀!
而那敌将的部下,依旧无怨无悔,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将他们的将军死死护在中~央……
“住手!”虽然彼此敌我相对,可见着对方袍泽情深,赵云心中大恸,高声大吼了一句。
众军士齐齐撤回刀枪,却仍将那仅存的十数人,四下团团围住。
“将军不仅弓马娴熟,更治军有方,为何不投向曹公,效命朝廷?”虽然高踞于马背之上,赵云却是一脸敬服着看向那员敌将。
“杨将军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不敢就此违背。”对方站起身来,神情坚毅道。
“将军可曾想过这姓?若是天下早日重归一统,百姓便可早日免去战乱之灾!将军怎能只图小义而舍大义呢?”赵云肃声诘问道。
“……”对方默然羞赧,无以作答。
见他已有幡然醒悟之心,赵云也不再咄咄相逼,随后便收拢了本部兵马,打算收兵回军。
“今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