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散落着。
渐渐地,渐渐地,散落着。
轻轻地,轻轻地,飘零着。
千万的花瓣渲染着整个世界、无数的生命的碎片回归大地。
现在是四月开端,正是樱花繁华的时期,也因此,从上方往下俯瞰,触目便是令人为之眩目叹息的樱色道路。
“唔哇好厉害~”从展望台往下望去,就是这样的景色。
“秀?”从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线。
“啊。没什么。”叇散遮趴在扶手上透过玻璃瞭望风景,“我现在在看风景啦。”
“是嘛。”忍看了一下电脑显示的gps信号,“秀您现在在布留部市啊。”
“呃”叇散遮深刻的觉得自己的人生自由受到了严密监视,“忍!你给我听好!”
“是的。”
“现在就当我们双方都在放假,你们不许过来找我,我也不会过去找你们!”因为会露馅,“当然,以任何形式的监视或者监听都不可以!”
想了想,她加上了最后那句。之前在离开御村家的时候,那个气人的御村讬也在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后,轻声在她耳边打小报告,“这一个月来那些窃听器让我过得很别扭啊。”
摇摇头,甩开了这种回忆,她怕会再接着顺延时间线想起那个魔鬼。
“遵命。秀。”忍大概考虑了一下,决定同意。不过他准备每天都要和皇家联系的事情,估计叇散遮是不可能会知道的了。
“嗯~那我挂了。”
“是的。”等着电话里传来忙音,忍才微微的露出苦笑。
秀,您在隐瞒什么事情吗?
将电话塞进口袋里,叇散遮刚才的热情消散了不少。或者该说是,硬装出来的热情。
知道自己居然身处于布留部市的时间,是在皇家呆了整整一个星期以后。而叇散遮现在身处的位置,是被誉为布留部市的象征——水晶塔的最上层。休息日对一般市民开放。百米的特别展望台为了方便市民观景还有特殊的装有玻璃的瞭望台。
在这个樱花的季节,日本的学校应该也都陆陆续续的开学了吧。
叇散遮很自然的就想到之前在东京碰到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应该都在这里上学才对。
“真难看的颜色”很嫌弃的声音,充分体现了其主人的厌恶之情,“没有一点限度和节制,就这样不停地掉啊掉。简直就和这个国家的游客一样。”
因为两人离得比较近,叇散遮能够听到他的不满。循声转头,叇散遮看到了一个美丽的男孩。年纪大概14岁吧。
像艺术品一样的亚麻色头发,双瞳则是鲜艳的祖母绿。再加上略带童稚的脸,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站着,就已经像电影里的一幅风景了。
然而,更吸引人目光的,是他的装扮。
头戴能护住耳朵的帽子,身披春天很少看到的厚重的皮革大衣,而且尺寸明显偏大。再加上手上戴着的手套,看起来就像是裹在铠甲里的小小的骑士。
“看什么!”正在看手中地图(上面好像还用回形针别了什么)的男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并在最后加了一句外语,“dukopf(德:笨蛋)!”
leid(德:对不起)”下意识的,叇散遮缩了缩脖子小小声的回答道。
男孩斜睨了她一眼,高傲的“哼”了一声,似乎是表示“爷不和你这种弱小生物一般见识”。
叇散遮咽下口水,怕怕的收回视线,偶尔偷偷看向男孩,但都被当场抓包并狠狠地瞪了回来。如此几次之后,她极力保持目不斜视,直到感到男孩的离去,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如果说,在展望台是他们人生中可有可无的会面的话,那现在的,又算是什么呢?
今天不是休息日,街上的行人几乎都匆匆忙忙的,少数悠闲踱步的不是游客,就是赋闲在家没事做。
叇散遮就是那种吃饱没事做的闲人。她从昨天开始独自在布留部市闲逛。造成这种后果的那个传说中对她一见钟情的某人在北见离开后的第二天,神神叨叨的念了会儿什么,然后就把自己关起来开始研究高科技了。
什么嘛!
叇散遮郁郁的走在路上,踢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石子,随便的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然后
“呃!”
在小巷的尽头,昨天遇见的那个男孩,正拿着石子在墙上划出两道痕迹。
竖直的线和倾斜向右的线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像是中文的十或者英文的x,只不过那微妙的倾斜角度让它异于其他,感觉更像是独有的文字,或者字符。
话说这其实是在破坏公物吧
听到动静,男孩转过身,同样也认出了叇散遮的他再一次的骂道,“dukopf!”
leid”小小的退后一步。
和昨天一样的对话。
“哼~”同样的不屑的神情,那倨傲的表情,却意外的非常适合他那张美丽的脸。
“那个”鼓起勇气,叇散遮道,“呃在墙上乱涂乱画是不好的”
瞬间,她感到对方用一种更加鄙视的眼神看着她。
男孩带着某种压迫感走向她,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下,弯腰拾起了之前被她踢过来的那颗石子。
叇散遮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头,踌躇不已的站在原地绞手指。
“dukopf!”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男孩依旧没放过她,再度骂了一句。
“呜”为什么她要一直被他骂啊?!内心泪流满面的叇散遮小小的发出一声悲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