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半仙十分的郁闷,现在兵荒马乱的,伏山镇这穷地方也很少有外来人过来,当地的人又早知道他的手段,自然不肯被他骗一个铜子,关键是家里还有一个睡了三年的饭桶。
别疑问,的确是饭桶,任何人一睡三年不吃东西倒好,但是他家里的这口子,每天一顿饭是不可避免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但是从来不撒尿不拉屎,按照求半仙的形容,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的饭桶。
其实,这也怪求半仙,当年要不是听人说吴州西风山脉有异宝现世,去了许多大人物,求半仙当时就寻思,这大人物多了,都是为了异宝而去,说不定自己装一个大师去指点迷津,应该能够发财。
谁知道去了才发现,西风山脉被夷为平地,近当的人是谈西风山脉就变se,谁还管啥异宝啊,但是求半仙这大老远的来一趟,怀揣着发财的梦想,于是心一横,竟然进了西风山脉。
这倒好,异宝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说起来还是自己鬼迷了心窍,当时见那小子被压在岩石之下,本以为死了,于是费劲将岩石搬开,想看看这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结果那死人顿时活了,犹如鬼上身一样死死盯着求半仙说:“你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跟随义父卜卦算命,驱邪治鬼,择地安葬,但是十年前曾经遇见过恶鬼一只,养父重伤身亡,你虽幸免于难,但是却未能学到你养父的本事,自此三餐无继,穷困潦倒。”
当时求半仙就将这个重伤的年轻人引为神仙,于是费劲千辛万苦将那人背了回来,没想到在家里一放就是三年。
今天求半仙早早的收了摊,因为实在没有生意,杵哪儿也只是浪费时间,求半仙去河里摸了两条鱼,回到了家里,和平常一样烧锅煮饭,将最后一点钱拿去买了一斤烧酒。
刚要开饭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猛然就醒了过来,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坐在了桌子上,求半仙为年轻人盛了一大碗饭,自己则是喝酒。
年轻人机械般的动着,扒饭吃菜,仿佛完全是身体的潜意识行为。
求半仙看了看对面的人,苦笑道:“高人啊高人,我现在连我自己都养不活了,从明天起就真得饿肚子了,你要是真是高人,就指点我一条活路。”
求半仙眼巴巴的看着年轻人半天,年轻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饭,求半仙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求半仙一点都没有夸大,他这一辈子除了学会点坑蒙拐骗之外,其余的任何都不会,所以一旦神棍这条财路断了,一窍不通的求半仙真的只有饿死的份。
心情很沉重的求半仙大口喝下一口酒,酒意上来了,一股憋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不禁有些怒意的喊道:“你不是将我一生都算的准吗,那你怎么没算算我最后是不是饿死的啊,我看你就是和我一样只是一个知道骗吃骗喝的神棍,屁本事没有,可惜老子这三年来的做牛做马照顾你了!”
说道痛心处,求半仙不禁锤着自己的胸口,这时候,求半仙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
但是忽然,求半仙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痛得求半仙呲牙咧嘴,转头一看,竟然是一根筷子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继而掉落在地上。
求半仙顿时狐疑,这哪里来的筷子,当一抬头,看见年轻人手上的筷子少了一支,这一刻,求半仙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年轻人,心中暗道,难不成这个年轻人要醒过来了?
就在求半仙发呆的时刻,年轻人双目顿时发出一道jing光,然后左手手指飞快动了起来,一看竟然是掐诀,片刻后年轻人语速飞快的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正南方三里外,张姓人家有鬼怪作祟,拿一尺黄布,面向东方血书这个字在上面,可保张家七i无忧!”
说完,年轻人的手指蘸了一点水在桌子上飞快的写了一个似字非字的符号,上雨下斬,不过斬字左面有一个三点水。
做完这一切,年轻人双目再次呆滞,再度犹如行尸走肉一样起身,转身,躺在了床上。
这一刻,求半仙依旧呆滞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过了半晌,求半仙才回神,然后将桌子上的古怪字记在心头,飞快的跑了出去,来到了伏山镇一家布庄,用身上的一个银质的簪子换了一尺黄布。
拿到黄布的时候,求半仙双手握住红布,双目通红的咬牙切齿的嘀咕:“老子豁出去了!”
那银质的簪子是求半仙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这一次如果在没有进项,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他得饿死,那睡了三年的年轻人也够呛……
三里外,张元甲家,已经多i不得安宁,半夜家中人总能够听到啼哭声,一连几i,找了一些自诩大师的高人,却丝毫不见缓解,其中一个高人甚至还被吓疯了。
张元甲家是伏山镇一大户,薄有资财,家中人丁颇多,也不可能搬走不是,这段时间让张元甲心力憔悴,却始终不得办法。
如今,张元甲的夫人李氏红着眼开口道:“老爷,我看我们还是般走,你看孩子们都快被吓死了,一天到晚跟丢魂似的一言不发,妾身看着都心疼啊。”
张元甲苦着脸:“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你看看,我们家不是小户人家说搬就搬,搬走又能搬到那里?你难道就保证我们搬走之后,那东西就不来纠缠我们?”
忽然有一个家丁来报:“老爷,外面有一个自称求半仙的来求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