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赴宴
李家屯一战使得遇罗义军声名大噪,开仓赈粮的举动更是获得了当地民众的空前支持。义军不但获得大批粮食,更获得了最迫切需要的威望——贫苦民众投奔义军的愈发多了,原本还存在观望、动摇态度的乡绅则鉴于李风成的前车之鉴,对义军愈发恭顺,紧赶慢赶地送来保险费。
经过这次的实战锻炼,义军士兵不但对操练愈发上心,对团结就是胜利的理念也深信不疑。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以往要是落到这种豺狼手中必定家破人亡,但这回有了义军做*山,地主老财一样得乖乖听话。
义军在中秋节前夕对队伍又进行了一次编组,秦时竹鉴于人数猛增、新老混杂的情况,决定另行组建两个新兵连,称新一连和新二连,分别由周羽和夏海强担任连长,陆尚荣仍兼老兵连连长,杜金德、齐恩远和焦济世分别担任副连长,一批在比武中脱颖而出的训练标兵被迅速提拔为班、排级干部。虽然义军不明白班子、排长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是官总能引起共鸣——秦大龙头关于“训练好就升官”的名言被人牢牢传诵。
正在众秦时竹为编组之事忙得后脚赶前脚时,郭田仁却送来一封信。
“谁的?”
“太平镇沈老爷托大儿递过来的。”郭文是郭田仁的长子,在太平镇沈麒昌处做账房先生。此事秦时竹早已知道,只不过这位沈老爷有何用意?
快速浏览一通后,秦时竹报以微微一笑,问道:“先生怎么看?”
“老朽不敢妄自猜测。义军以秦先生为首,先生说去便去,说不去便不去,不用含糊其辞。”
“老夫子没说实话。”秦时竹笑了,“沈老爷为人如何?”
“沈老爷是方圆首富,大名远扬,但绝不是为富不仁之人,小儿在他处也有数年,常言沈老爷为人光明磊落,是个有见识、有担待的东家。老朽与其并无交往,故不敢妄加置喙。”
“那容我等弟兄先行商议,明日再答复郭文,可行?”
“那是自然,老夫与犬子已多时未见,久欲叙家常,先行告退。”郭田仁明白众人肯定要商议一番,自觉作为中间人不便参与,便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这是太平镇沈麒昌写来的信……”秦时竹还没说完,夏海强已抢来想看,结果竖排、繁体、古文,他没读两字就觉得头大了一圈,只好不耻下问:“这信上究竟说了什么?要紧吗?”
“打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让你跟郭先生好好学,你偏偷懒。”秦时竹伸手就在夏海强脑门上敲了个“暴栗”,惹得众人大笑,“信上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是什么仰慕已久,希望我能在中秋节前去与他会面以便共商大计。”
“这人啥来历,怎么口气恁大,张口就要我们去拜见他?”夏海燕有些迷惑。
“此人是太平镇最大的地主,有田万亩,而且是当地的商业领袖,开着药铺、当铺、茶叶铺、布铺等,是方圆数百里数得着的富豪,估计身家不少于一百五十万,在乡绅中极有人望。为人如何不得其详,但普遍口碑不错,几乎没听到什么骂声。另外他家也有一支家丁队伍,人数约有70余个。”葛洪义将掌握的情况和盘托出。
“也算是个人物。”陆尚荣跃跃欲试,“老大,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人家把帖子都发过来了,倘若不去,今后义军怎么立足?”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呢?总不至于一起赏月吧?”夏海强仍是一脸迷茫。
“这话倒是说对了。打倒了李风成,义军的牌子已经打响,这些乡绅要么接受我们的保护,要么与我们合作,想与我们对抗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次很有可能是商议成立民团、维持秩序的事情,但他吃不透我们的想法,信上也不便说明,只说让我们前去会面。”
“如果这***虚情假意,名为商议实为动手怎么办?咱不能上了对方的圈套!”
“管他真心假心,咱们集合队伍杀下山去,队伍在他家门口摆开,谅那些家丁也不是对手。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怕他个鸟!灭了他后,他有一百万也好,一百五十万也罢,统统都是我们的,民团办与不办我们说了算,怎么办?办多大规模还是我们说了算,多好!”
“混账!真把自个当土匪了!”秦时竹怒斥夏海强的馊主意。
“老大,咱们是红军好不好?打土豪分田地可是咱的优良传统,伟大领袖**教导我们——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真受不了你!”秦时竹这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只得静下心来做思想工作,“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和红军并不相同,也不需要通过土地革命来发展自己,完全可以依托团练走与乡绅结合的道路来壮大自己。何况刚才洪义也介绍了此人并无恶名,我们要是开战必然师出无名,军事上固然能胜利,但民心就失掉了。打李风成这个恶霸群众坚决拥护、积极参加,打他还有这么好的局面么?说不定会有人在你背后开黑枪。”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革命队伍的领导权是首要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革命就一天不能胜利!夏海强也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整出一堆语录来。
若论背语录自然秦时竹比他牛的多,但眼下不行,他恼了:“咱们7个兄弟,这么好的装备,这么多的人马,这么多年的学识见识,难道连个乡绅都镇不住?革命自信心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