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李鼎新的酒已醒了大半,心里发虚,不敢直接看萨镇冰。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萨镇冰看看周围,“请宪兵队继续执行公务,我们去行营司令部。”
蒋方震问程壁光:“这个李鼎新有点不太像话,海军中怎么有这号人物?”
程壁光苦笑一声:“是刘冠雄向袁世凯推荐的,大概自恃反正有功。得意忘形。”
司令部里,李鼎新跟换了个人似地,又是热情招呼,又是嘘寒问暖,丝毫不像刚才表现得那么强硬,一个劲地对众人点头哈腰,这等讨好地神情只能让蒋方震更为反感。
“海军怎么只有这么点人?汤芗铭呢?海军行营不是他负责的吗?”
“汤司令去葫芦岛基地视察了,这里由我负责。卑职糊涂,请次长、蒋主任和程副总长恕罪。”李鼎新这会的态度倒比小学生还要老实,“海军官兵基本都在这里,不在的部分很多是请假回家探亲了……”
“回家探亲?那也不能少这么多。”程壁光倒吸一口冷气,“我看着模样。似乎少了2000人都不止。”
“是……是好像少了这么多人,大概有近3000吧。”李鼎新怕众人面上不好看,赶紧解释,“他们都正式请假过的。从辛亥年到现在,海军一直有任务,海军将士很多都没有回家探亲,趁着这次机会我就想让大伙放松放松……”
“放松?”萨镇冰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你看看,都让你放松成什么样子了?光是门口警卫就抓了100来个吃喝嫖赌的海军将士,海军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啊!”李鼎新僵在那里,半天不能动弹。
萨镇冰越说越气愤。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舰艇检修,本来是给海军一个休整地机会,你们要放松我不反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你看看,军纪都松弛成什么样了……连三条禁令都有人敢违反,我问你们居然还敢遮遮掩掩、欺上瞒下……”
“大总统、葛副总理、陆总长、何主任到!”
李鼎新暗暗叫苦,这才叫在劫难逃。
看着秦时竹等人阴沉地脸色。李鼎新只能硬着头皮晋见。自然也免不了把酒气喷在众人的脸上,秦时竹对他本来就有几分厌恶。此刻地不良印象更是加深了一层。
“不知总统到来,卑职未曾远……”
“算了,算了……”秦时竹摆摆手,“我要是提前打了招呼,你是不是也要摆出官样文章来糊弄我?”
李鼎新琢磨着这个语气不对,额头直冒冷汗,心里不停地打鼓。
“汤芗铭呢?他今天在行营吗?”
不提汤芗铭还好,一听提及这个,李鼎新恨得牙痒痒,汤芗铭啊汤芗铭都是你把这烂摊子甩给了我,不然今天哪会如此狼狈?心中忿恨,口中却不便明说,只能回答:“他去葫芦岛基地视察海军基地建设情况,大概有半月了……”
“这么说这段时间都是你负责喽?”秦时竹一拍桌子,“你看看你,你把海军弄成什么样子了!!”
语气之凌厉,前所未有,李鼎新结结实实地吓坏了,口中吞吞吐吐:“卑职……卑职知错了,不过……不过卑职也有委屈啊。”
“委屈,你还敢和我说委屈?”秦时竹冷笑两声,“海军反正归来对讨袁护国的胜利是有贡献的,这我们大家都承认,但这难道就能成为居功自傲、无法无天的理由?我对海军素来重视,一方面营建基地、修缮船只,另一方面给你们上上下下把拖欠的薪水都给发清了,还让全体将士休整……你们就这么对付我?”
“卑职……卑职确实按照总统和次长的命令开始了休整,只是……只是有些人约束不住自己。”
“有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秦时竹看他还想避重就轻,质问道,“门口守备营里关押了违反三条禁令地官兵累计有一百余,连守备官兵都知道每天陆陆续续进出海军行营的几乎没有人是公事,你一个海军中将还不清楚?光这一条治你一个失察就够了……”
李鼎新犹如挨了一闷棍,摇晃了半天,差点双膝一软跪下来。
“李鼎新,我且问你,海军这么多官兵,都在行营中吗?怎么我这一路上过来,感觉缺员甚众呢?”
“禀陆总长,大约有3000余将士回家探亲去了……”
“这么多啊?他们都请了多久的假?”
“按照萨次长的意见,凡被批准休假的将士准假一月,少尉以下水兵由舰长签字同意,军官需由舰长同意再报请司令部签字认可,基本上都是汤司令在地时候签字的……”
几番问讯,秦时竹等人又明白了海军中有很多人逾期未归,他的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这一晚,恐怕是李鼎新醒酒醒得最快的一个夜晚,众人刚刚走后,他终于彻底地清醒过来,后背上已是冷汗连连。
“总统,今晚怎么办?”蒋方震脸色凝重地表示,“军纪勘察地情况很不理想,我怕发生变故。”
“海军方面,我不相信会有什么动静,凭李鼎新的能耐还不至于,倒是如何善后需要动脑筋。”
“虽然如此,不可不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