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印了嫣红的梅花花佃,看着镜子中精致的容颜,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子装扮的自己了,越来越陌生,那样华丽的容颜,但是却没有灵魂,一个尊贵的高高在上的空洞灵魂,显露出来一种冰冷的,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姑娘,时辰要到了。”明雪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声音似乎还透露出几分担忧。
看着颂钦转身,明雪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笑容,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明雪觉得她并不开心,反而让人异常担心,那笑容中带着一股冰冷,直达眼底。
似乎她整个人都变成了穿戴着华丽衣衫,有一副精致妆容的布偶一般。
颂钦靠近桌子前,看着桌上摆放的精致托盘,纯金镶制的酒壶,两个酒杯。
旁边摆放着的便是颂钦这几天一直拿在手里不敢放下的精致瓷瓶……她站在桌子前,身体一动不动,那样笑着,却如同没有任何表情一般。
那一刻,空气静谧得让人喘不过气,旁边站着的明雪只觉得这空气压抑的无法呼吸。
“我来吧。”明雪说完刚要上前拿过瓷瓶,却被颂钦一把拉着她的手。
不解地问:“姑娘?”
颂钦轻笑一声,“这种事情,我想要自己来做,你出去吧。”
“我……”明雪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能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颂钦在在她关上门的一刻,一把抓住瓷瓶,她从来不是什么仙女……不是上官玄钰眼里那么纯洁美女的女子,她……
她只是一个心肠如蛇蝎的女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而已。
从进宫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一切只怪上官玄钰太单纯,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他会相信这样的她,会那样包容她的一切,对她死心塌地的好,甚至……从来不曾伤害过她。
在她面前,他放下了属于帝王的威严和骄傲。
只要她说的,他就会做到。
只要是她不想见他,他就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她走也好,留也罢……他从来都不敢过问半句,仿佛一切都是她说了算一样,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被动地接受,等着她回来,等着她朝他勾勾手指,然后就会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来到她身边。
瓷瓶被紧紧握住,手指有些泛白,整个人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可是她却明白地知道,这皇宫里挡在上官玄烨面前的绊脚石就是上官玄月这两兄弟,她会出现在这皇宫里,会认识这两个男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打垮他们。
已经早就注定好一切,这是上官玄烨最后一步棋了,她知道不可以有任何差池。
可是……
颂钦闭上眼睛,轻轻抚摸那精致的酒瓶,然后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瓷瓶‘嘭’地一声,竟然是被她生生捏碎了!
碎成粉末的瓷瓶从指间一点一点滑落……
终于……她拍拍手,听到明雪在外面报告:“姑娘,皇上还接您了。”
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挂起了那精致都如同是假的一般的微笑,轻声道:“嗯,我就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说吧,端起托盘款款而出。
推门出去,明雪立刻接过盘子端好,颂钦走出寝宫,看到上官玄钰远远站在雪里。
明霜走过来自觉给颂钦把裘毛的大衣给她披上,纯白色的大衣遮住了她华丽的内在,但是,她精致的妆容似乎被这纯白的大衣衬托得更加出尘。
“皇上……”上前微微倾身行礼。
上官玄钰来不及阻止她行礼,只好微笑道:“朕想来接你!”
轻轻一笑,没有接上他的话。上官玄钰伸手将她托起来,扶上了龙辇,两个人一起……这已经是一个习惯了。
这些年,他们每一年都是如此,每一次的大年晚宴上,他带着的永远是她而不是皇后。
接受了众人的跪拜,看得出许多人眼里露出的更多是厌烦和憎恶,但是颂钦何曾在乎过。
玖兰瑾是皇后,她款款上前行礼,要是以往颂钦一定会懂得礼数朝她行礼做好面子工作,可是如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行礼,身边的两个人都不在意,玖兰瑾早就想开了,上官玄钰更是视而不见,纵然在场的百官每个人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知道她错了,但是谁敢说?大家都知道,如今能够掌控东陵跟上官玄钰对抗的上官玄月已经不再了。
跟颂钦有关的事情,上官玄钰十分强硬,因为这些已经处斩了不少人,如今,真是谁也不敢冒着杀头的嘴多说一句。
就这样,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同,他们压着各种焦虑和痛恨的心思参加这场晚宴,上官玄钰拉着颂钦的手坐在了宴会最高点的龙椅上,而玖兰瑾却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凤位上,这形式太过诡异,可是他们只能视而不见。
宴会开始,每个人都笑意盈盈,不管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这表面功夫他们还是做充足了。
一如既往的三次年宴……每一年都是如此,每个人带着伪善的笑容,心口不一地夸赞了许多……也许唯一不同的人就是上官玄钰了,每一次只有他的情绪最高,只有他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丝感觉,那样开心地全身心享受着这新年的宴会。
颂钦坐在一旁,陪着他微笑,偶尔也陪他喝上一杯。
明雪端上酒,看了颂钦一眼,然后把酒放到颂钦身边。
颂钦勾起唇角,不动神色地把酒接了过来,转身看着上官玄钰,笑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