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丁敏玲孤寂地躺在病床上,从亲子鉴定书出现之后。她跟丁成俊就没有再见过面。
这种无声的惩罚,却已经表明了丁成俊的决心。
当血缘上的牵扯一旦消失,发觉两人压根不是父女,不管过去,他们感情多好,她为丁成俊做过什么,到现在,在他眼中看来都是错的。
他大概在憎恨他自己,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对丁雾愧疚,而对她,却是厌恶的吧?
丁敏玲恨透了这种糟糕的感觉,试问她还不够好?血缘真的有那么重要?过去的感情,什么都不剩了吗?
因为孤单,冷清,身体上遭的罪也不小。她的怨气越来越大,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是濒临死亡的老妪。
一旦门口有什么声响,丁敏玲都会将视线冷冷地看向那里。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看她?
外婆会来,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外婆了,看到这个所谓的外婆,丁敏玲的怨气更重。
同时,她还好恨,恨杜靖宇,她恨杜靖宇的神通广大,在冷静下来之后。丁敏玲才发觉一件事。
----狗屁的看守钟天棋改供词,他绝对有让人时刻注意殷惠的动静,更可能,在殷惠身上装了监听器,而上一次,她跟殷惠见面的时候,殷惠无意中说出来的一番话,就成了杜靖宇抓住她们把柄的关键一击。
他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而她们却一败涂地。
“杜靖宇,我绝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丁雾,你也躲不了,我就不相信,杜靖宇你能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丁敏玲抓着床头的栏杆,表情扭曲。
“哐当”一声,门开了,外婆提着饭盒走进来,丁敏玲还来不及收回的扭曲停滞在脸上,她一眼就看到丁敏玲的表情,她的眉心处有一股乌青。
病房里有股酸酸的味道,外婆皱眉,将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把窗帘拉开。
已经不下雨了,病房里的那股味道太重,需要让空气稍微净化一下。
回过头,丁敏玲还是半躺半靠地倚在床上,她冷眼看着外婆,那股死气沉沉中夹着怨恨的表情越发的明显。
丁敏玲讥诮地看着外婆,讽刺地道:“没想到,邵女士你还愿意来关系我的生死,你不是要管着你的丁雾么?怎么今天又来了?让我好生不敢相信呢。不过我劝邵女士,要是不想被我牵累的话,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不知道杜靖宇会不会把你也弄成我这个模样。”
一番话,毫不客气,甚至是直指外婆可以滚了,以前丁敏玲畏惧,害怕外婆,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外婆,她也忍着,克制住,甚至在外面的面前,都是柔柔顺顺的。
现在,还有必要吗?外婆的出现,就是一种讽刺,她不稀罕她的同情,她现在就该独自舔舐伤口,外婆是丁雾那边的人,休想把她劝服,让她给丁雾以及杜靖宇低头。
过去的痛苦,让丁敏玲似乎死过一次,此刻的她,变得更古怪,阴沉,可怕,但却是宛如新生,她重生了,从今天开始,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变强。
再没有让丁雾以及杜靖宇付出代价之前,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果不其然,她的一番话让外婆皱眉,她沉着脸瞪向丁敏玲:“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没事就多休息,让你的脑袋清醒一下。”
说着,她绷着脸将保温瓶里的饭菜端出来,现在,外婆都对自己此刻的举动产生了怀疑,丁敏玲这个样子,她很担心,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现在她的样子已经够疯狂的了,或许因为精神紧张,她已经有些错乱了。
越想,越怕,或许她该跟阿雾说一下,让杜靖宇见丁敏玲送到疗养院去,否则,又可能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昨天我有事,所以没过来。你要是想早点恢复,那就吃饭,恢复体力。如果你不想出事,不想未来生不了孩子,不想身体留下病根,最好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外婆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空气中那股酸腐味,她闻着很刺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丁敏玲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段时间她的伤口本来就还没好,偏偏她不怕死,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处跑,伤口都已经有溃烂的趋势了,护士刚刚才跟她说过。
外婆头痛,心更痛,看看好好的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成什么样子了?
她来这里照顾她,还不得丁敏玲的好脸色,甚至还一味地嘲讽,赶她走。
她也不想想,现在丁成俊不管她,丁敏玲身上需要花到钱的地方,都是外婆出的,若真的不管丁敏玲,她没有地方可去,更没钱治病,病死在大街上?
“不牢你费心,暂时死不了,你别太难过。”丁敏玲反唇相讥,压根不将外婆的的劝解听进耳里。
外婆闻言,终于脸色变了,她重重丢下手里的饭碗以及筷子,冷冷转过身,看向毫无悔过之心的丁敏玲。
“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不要我照顾,不牢我费心,这么说我立马停了你的药,让医生把你丢出这间医院,你完全没有问题是吗?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做了那么多错事,还不知悔改。你以为你有几条命?我劝告你,最好收起你的戾气,将你身上那些怨恨收起来,若不是阿雾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还有没有命都难说。如果你还有什么花花心肠害人,我第一个站出来不饶你!”外婆厉声喝道。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