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冷哼一声:“等考完就来不及了。”
赵文华脸色一变:“高拱,有话想清楚了再说。”
高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小人,等本相同次辅说完话,咱们再好好理论一番。”
徐阶打断二人的话,问:“高相,有话不妨明说,这此会试的所有考官都在这里。却不知道你刚才说,等考完就来不及了是究竟何意?”
高拱一脸森然:“次辅,本相怀疑这次考试的考题泄露了。请此辅大人立即封了考场,搜查所有考生。”
“什么!”所有的考官都惊叫出声,就连一想和蔼随意的徐阶也是面色大变。
赵文华身体一颤抖,大叫:“胡说,满口胡说!”
高拱也懒得同他解释,一挥袖子,只是冷笑。
徐阶猛地站起来,急问:“高拱,这事可不能乱说,你可有真凭实据?”
“自然有。”
“拿来看看,否则我跟你没完!”赵文华还在叫嚣。
高拱:“徐相,考题可曾发道考生手头了?”
不等徐阶回答,他摆了了摆手:“第一场的考题是不是《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故天生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是故财聚而民散,财散而民聚》……”他一口气将第一场的七道四书题报了出来。
每报一个题目,众考官的面容就白上一分。
等到高拱背完题目,赵文华冲上前去,大吼:“一定是你刚才从衙役们口中探听到的,又能说明什么?”
高拱哈哈大笑:“你还不死心,那好,本相就报第二场的考题。第二场考论一篇,题目是《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厥贡铁、银镂、弩罄……吉日为报。”
在背诵中,徐阶早就将第二场的题目捧出来,解了封,摊在长案
众考官一涌而上,同时看去,却与高拱所背一字不差。
如果说第一场的七道题目,高拱还有可能在刚才向衙役们打听的话。这第二场的卷子可都是封在锦合里的,不到开考,就连考官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高拱竟然提前知道了,这么看来,考题的确是事先泄露了。
明朝对于科场舞弊处罚极严,别说漏题了,就算是考生对考试不满,来个公车上书,考官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洪武年间的南北分榜事件,就因为北方士子不满,惹出事端。皇帝震怒,一口气将考官杀了个精光。如今的嘉靖天子也不是一个好相以的,可想而知,此事若一暴出去,大家都等着被抄家灭门吧。
高拱:“还需要本相背诵第三场的题目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脸都白得跟纸片一样,满屋都是牙齿磕击的声音。
高拱本来就怀疑赵文华,就看过去。
见到赵文华站在长案前,蜡黄色的脸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
他伸着手死死地捂着腰,身体不住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
“好了,本官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还请次辅大人立即封闭考场,停止考试,搜查考生。”高拱凛然道。
“不,不能停考!”赵文华叫道:“考举一开,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能停,继续考试!”
高拱也不理赵文华,只拿眼睛看着徐阶:“次辅,你是这次会试的大总裁,你的意见呢?”
徐阶缓缓地点了点头:“封考场,搜查考生,快马急报天子。在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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