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子,你就不能同老爷我说一句话吗?”吴节急得不住在蛾子面前打拱作揖,额头上都沁出汗水来。
旁边,众人都掩着嘴,肩膀耸动,却不敢笑出声来。
蛾子夫人的厉害大家都是见识过的,而且大老爷又是个温吞水的性子,为人和气得很,竟被夫人给压住了。
说起来,在古代惧内可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府中的老人面见惯不怪。可新入吴家的下人们都是一脸的惊骇。
船在水上行了一日,因为人多,挤得厉害,吴节的一举一动可都是落到大家的眼里。
一路上,吴节也同蛾子解释过必须隐瞒消息的话儿,可蛾子气上心头,如何肯听,二人竟冷战起来。
蛾子无论有什么话儿,都让水生的老嫂子传话,闹得吴节老大没趣。
这么彼此不理睬下去也不是办法,吴节今天有开始哀求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船头看风景的水生突然一声大叫:“大老爷,台州城到了,咱们进城去吗?”
吴节抬头朝远处看去,那边是一圈巍峨的城墙:“不去台州,直接顺水东下。”
水生:“大老爷不是要去台州吗,都到地头了,怎么就不进去?”
吴节也不回答他的话,朝船舱里的蛾子喊道:“蛾子,坐了两天船,可累着了?那事是我的不对,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我这次来台州是戚继光的,可他是军中主帅。按照我大明朝制度,军队不能驻扎在城市中,以免扰民。所以,这个戚大人却住在桃渚所,离这里还有三十里水路。若是蛾子你累了。索性就住在城里,我一个人去见戚继光。蛾子。蛾子。你听到了吗?”
喊了半天,水生的老嫂子才从船舱里走出来,一福:“大老爷,夫人说了。老爷你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
吴节还是觉得不妥。又道:“桃渚所靠着大海,说不准什么时候倭寇的船队就过来了,蛾子里还是留在城中吧。再说。军中自有法纪。不能带家眷的。”
水生老嫂子又进船舱中回话,一会儿出来:“夫人说了,她只跟着大老爷。”
吴节无奈,一摊手:“好吧,那就一起去桃渚所,大不了让戚继光多摆几双筷子。”
于是。一行人也不进城,就那么顺水飘下去。水面逐渐开阔起来。不断有巡逻的船只往来穿梭,时不时靠近吴节的船只查验。
这些士兵都很黑瘦,却显得精神饱满,显然都是戚继光手下的将士。
在知道吴节的身份之后,士兵也不惊诧,叫了一声“原来是上头下来巡查防务的大人,稍待,小的这就去禀。”
然后匆忙划着船走了。
又行了片刻,突然听得几声炮响,惊得岸边的芦苇荡里有野鸭子和鹭鸶慌张张地飞起来。
然后,就是一排快船整齐在水面上排开,飞快地朝吴节的船冲来。
船头都是穿着破旧衣裳的水手,手上皆提着明晃晃的兵器。
连老三和水生顿时紧张起来,皆护在吴节身前。
须臾,开船就靠了过来,隐约中将吴节等人围在中心。
为首那条船上站着一个长着健康肤色的女子,看年纪大约三十四五岁,腰上挂着一口短刀,头发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爽:“来的可是吴节吴大人的船?”
声音出奇地洪亮。
连老三高声应道:“正是吴大老爷的船,你等可是戚继光的人?”
“好好好,找的就是你们,上船!”那女子手一挥,几条跳板就搭了回来。
然后,就有几个健儿扛着四个大樟木箱子走上甲板,看分量十分沉重。
吴节心中疑惑,还没来得及出言询问,那女子却朝四面看了看,扬声喊:“蛾子夫人何在,可否出来同老姐姐见上一面?”
吴节顿时就吃了一惊,这人是谁,怎么知道蛾子的名字,还一见面就找人:“你是谁?”
那女子虽然长得有些黑,可浑身上下都显示出一种健康的活力,五官也周正,加上身材也高挑,真真是一个美貌的shú_nǚ。
她笑颜如花,朝吴节摆了摆手,故意哼了一声:“久闻蛾子夫人的大名,我这才大老远赶来见面,却不是来见你的。”
船舱中,蛾子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位夫人,我就是蛾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夫人咯咯一笑:“妹子不出来见我,老姐姐只能亲自进去拜见了。”
说完,就朝船舱里走去。
吴节一头的雾水,也跟着走了进去。
蛾子正一脸惊讶地坐在舱中,还没等她说话,那妇人就一把抓起蛾子的手,口中“啧啧”有声:“好一个美貌娇柔的女子,听说夫人是南京人,果然只有江南水乡在孕育得出这样的国色天香。看着皮肤,洁白如玉一般。刚才一见舱,我却是吃了一惊:哪里请来的一尊玉观音啊?”
这女人上来就没头没脑的一通恭维,弄得蛾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人是在屋中呆得白了,却胖了一圈,正苦恼,被人这么夸奖,心中没由来的一喜,看这女人又顺眼了三分:“姐姐你过奖了。”
吴节凑了过去,低声道:“蛾子,这位夫人你认识吗?”
蛾子正同吴节置气,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也不理睬。
那女子咯咯一笑:“蛾子夫人真乃性情中人,同我一样,也是一个急脾气,真真让人投缘。对的,对自家男人,就不能太客气了。咯咯,你也不用生气。好不容易来台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