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驻扎,京都以定,纵然有读书人誓死反抗,也终究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几日来,赵闲不问外事,一直在安府守候叶莎,想等她醒来。可惜曾经的公主,似乎彻底变为了睡美人,任凭他百般呼唤,也不愿睁开了美丽的秀眸。赵闲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大军驻扎在京都,吃喝拉撒都是一项巨大的开销。他不可能因为私人原因长期留在此地,带着大军启程前往北齐面圣,必须尽快动身了。
夏雨不止,只能等天晴动身。中午时分,赵闲坐在床榻边,看着手中的银色吊坠和几封信,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叶莎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如玉娇颜多了几丝红润,呼吸平稳,若非嘴唇微微泛白,就和熟睡没有任何差别了。
连日大雨,阵风突然拂过,撑起的窗口飘进来几滴雨丝,落在了手中信纸上。赵闲这才惊觉,连忙起身关上了窗户,却没发现几滴雨点落叶莎光滑的脸颊上,引得她睫毛轻轻颤动几番,稍许又归复与平静。
门口传来脚步轻响,房门在吱呀声中被轻轻推开,紫月端着木盘来的屋里,将其中食物放在小桌上,关心道:“少爷,吃点东西吧!”
赵闲在桌子旁坐下,紫月连忙端起酒壶给斟酒。他颇为不习惯,拍拍旁边的圆凳:“坐下一起吃吧!跟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没少爷脾气。”
“哦!”紫月美丽的大眼睛微微一闪,咬咬下唇在旁边坐下。却没有动筷子,反而表情欲言又止。
捻起花生丢进嘴里,咀嚼间慢慢化为浓香的糊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闲才轻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能把你在怎么样不成?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想嫁人了?是的话更少爷我说一声, 这整个大梁除了岳季恒我不好指挥,其他的男人随便你挑,敢不好好待你我弄死他。”
“少爷说笑了,婢子伺候你这么久,您若把我嫁人,我便也活不下去了。”紫月羞羞的应了一声,美眸婉转,又紧张道:“对了少爷,四德……四德昨天回来了。他自己不敢来见你。托我来跟你说说情…”
上次四德被留在北齐看护那个小村庄的人。赵闲则直接带兵去了西河送死,之后一落逃到江畔,所携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有口气的全变成了北齐的俘虏,唯一安然无恙的,怕只有四德了。可他作为赵闲的贴身保镖,得知赵闲战死的消息那里敢回大梁向安老爷子复命,心怀愧疚无路可去的他只好在外躲了几个月,只得赵闲奇迹般的归来,才如释重负的回到大梁,追了上来。
赵闲听闻此事,不禁莞尔一笑:“这小子,他没什么大过。我又不会责怪他的意思。我若真死了他岂不是要在外面躲一辈子子。”
“他没保护好少爷,本来就该责罚的。”紫月愤愤的哼了一声:“少爷出去征战落下一身伤疤,他倒好,不禁安然无恙,还胖了一大圈,现在估计连安府的门都进不来了,大小姐真在训斥他了。”
搞了半天,四德这家伙是让我来向碧柔求情来着。赵闲这才恍然,他没少爷架子,安大小姐可不一样。她自幼在国公府这种军阀世家长大,对于下属的忠诚可靠要求非常严格,平时温柔的她,严肃起来下人们可都要吓的抖上几抖,否则安夫人也不会将这么大的家业交个她搭理了。
“去和大小姐说一声,错不在四德,活着回来就好,让她不要再计较了。”赵闲轻轻摆手,紫月忙起身跑了出去。
孤桌独饮,终究寂寞。
好在不出片刻,安大小姐便冷着脸的进入了屋里。她身着淡绿色春衫,几只步摇斜插在发髻之间,随着走到有韵律颤动,婉约气质尽数散发出来。
尚未近身,变觉暗香扑鼻,赵闲神色微喜:“碧柔,你怎么来了?”
安碧柔走到桌前,轻轻拍了一下桌面,娇哼道:“你还替四德说情,老太爷把你的安慰尽数交到他的手上,结果你差点战死沙场他却安然无恙,若不好好责罚,那些亲卫在遇到这种情况,岂不都丢下你临阵脱逃了。”
安大小姐语言不善,可其中关心不言而喻。赵闲嘻嘻笑着上前拉住她的小手:“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大梁北齐合二为一,以后也不用打仗,我们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打仗送死什么的见鬼去吧!”
小手儿陷入他火热的手掌,安碧柔脸色顿时红了几分,本来心中百般训斥的话语,也都被他温柔的动作驱散了。
手上缩了缩,却没有抽回来,便仍有那恶人握在了手里,她不冷不热的道:“你啊你!跟怡君一样性子冲动做事不踏实,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遇到危险。过些日子你便要启程去北齐,那里可不比大梁,没有安家为你撑腰,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我自然知晓。”赵闲轻轻叹了一声:“到时候你就不要去了,随着萧姐姐带着叶莎去江南,待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这…不太好吧。”大小姐眼中顿时露出不舍之色:“几个月不见,我好想娘亲和怡君,到现在我也想不通,她们为什么突然去了北齐,也不带上我,能跟着你去看看,我自然要去的。”
花语她们都没救出来,赵闲那里敢在带人去北齐,他摇头无声一叹,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借口了。
大小姐瞧见他这般神色,心中顿时起了疑心,凝望着赵闲道:“赵闲,你怎么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