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跟着含山公主的马车出来,自然是要跟着她的马车回去的,所以她又到含山公主府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快傍晚才离开。 (.)
却也没有回文将军府,而是去了巾帼社。巾帼社这几日整顿,难免有些人恶意滋事,莲湄的身份不便大张旗鼓的出现,很多事还得由她出面解决。
到巾帼社,却发现暖色早就候在那里,看见她先是送了一杯温热的梨汁,又撵着她吃了些小食,这才让她去书房忙碌。
时雨倒觉着暖心,有个丫人对自己这样好,无论如何也不是坏事。
把这几日的账目、清理出去的人名单、往来商户的名单以及可能用得上的消息都整理好之后,天上已经有了一弦弯月。她打发人去文府说了今晚住在巾帼社后,就又接着忙了起来。
再回神,却是莲湄回来的时候。
“时雨,我查到了一些消息,”莲湄看着时雨手里的东西,等她把正在弄的这一条整理好,才开口说:“是一名端漠的舞姬说出来的。”
“什么消息?”时雨对对方的身份并不十分敏感,巾帼社收纳的人很多,端漠和西越的女子也不少,这原本也是她的意图,别国的人更容易传递消息。
“这事儿,很可能是端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时雨把手里的毛笔在笔洗里涮了涮,挂在笔架上,又等着纸上的墨干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名舞姬,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儿?”
不是她不信,而是白天她才和成毗天结成联盟,晚上就有了新的消息,是在是太巧了。而此时此刻,任何一个错误的或者有意误导她的消息,都会要了李隆昌的命。她绝不会拿李隆昌去冒险,所以,她不能轻易相信。
“她也是在酒席上听喝醉的大臣说的,没人知道巾帼社里可以传递消息,所以……”莲湄也曾做过歌姬,这种话她很信。总有一些男人,为了博得女人的注意,会说一些秘密去讨好,这个酒醉的大臣,应该也是这样。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够是,更不能是他们在内斗,莲湄,你明白吗?”时雨慢慢的把手里的账本合起来,用镇纸压好,疲惫的瘫坐在椅子里,捏着自己的肩膀。她很累,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真的好辛苦。
莲湄慢慢的走到时雨背后,替她捏着肩膀,大概是坐的久了,时雨的肩膀有些发硬。 //
她看着时雨顺势垂下去的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要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小心一点,我听说你白天去了别院,时雨,如果是他们自导自演,你会很危险,这几日还是住在将军府里吧,这儿??这儿毕竟没有将军府安全。”
“今天就先住着吧,你来回跑传消息也很危险,对了,再没有人跟踪你了吗?”时雨扭头,盯着莲湄的脸认认真真的看。的确,现在的莲湄没有当初的倾国倾城,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那会儿的端倪来,真被发现了,总也是个把柄。
“恩,倒像是消失了一样,”莲湄自己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就一个都没了。
“也或许是真失踪了,”时雨很累,眯着眼睛就有了浅浅的睡意。
莲湄也不再捏她的肩膀,而是默默的退出书房,去把暖色叫了过去,撵着时雨去睡。
第二天时雨一大早便醒来,心里有事自然也睡的不踏实。仍旧是在书房里忙碌,顺便又叫来巾帼社里留着的女子,同她们说清楚这次整顿的目的,希望她们明白自强自立的含义,更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些做完,也就快晌午了,时雨终于是闲了下来,呆呆的坐在屋里喝着暖色送来的茶。
“不对!”时雨突然放下茶杯,惊叫着站起来,她慌乱的拎着裙摆就往外跑。
如果莲湄昨天说的实话,那么这事儿怕就是端漠和西越联合!那李隆昌岂不是凶多吉少?
五皇子府对她来说,仍旧是畅通无阻,她一路到后花园,果然看见正在研究平棋谱的李隆琰。
她走到他身边,匀了匀呼吸,才小声说:“是端漠人。”
“可是并无证据。”李隆琰手里的黑子慢慢的落在棋盘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或疑惑。端漠内斗,自导自演出这样一幕除掉李隆昌,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时雨皱皱眉头,却还是信他不会坐视不管,于是继续说:“是他们,不,有他们。我不晓得这里西越占了多少端漠又占了多少,但是绝对是同端漠有关!”
“并无证据。”李隆琰头也不抬,又一个黑子落下,却已经把棋盘上的白子逼围下的白子,就如同此刻的李隆昌,谁也不晓得如何突围救出他来。
时雨恼他的气定神闲,过去一把掀翻棋盘,恶声说:“有无证据究竟什么要紧!”
“时雨,当局者迷,你已经不再是迷,而是乱。”李隆琰被飞起的棋子打到鼻子,他一面揉着鼻梁,一面说:“没证据便是诬陷,空口说白话,谁又会去信呢?”
“那么找证据!”时雨没看到棋子打他,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在用手挡脸,不肯直面自己。
“时雨,不是成毗天。”
李隆琰浅浅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来,扶着时雨坐到椅子上,才说:“你这样聪慧的女子,静下来想想,自然就会明白。这事儿若是成功,那端漠皇子里,最得益的是谁?”
“你前几日才说是李隆盛是西越,如今又改口说是成目天是端漠,李隆琰,我还能信任你么?你和我做了许久的盟友,这会儿是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