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时雨,又岂会为她这般小伎俩难倒。[就爱读书]
“哦,那你说说,不是你,又是何人推得王妃和我?你就站在我身后,不管是谁出手,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吧?说,你到底有何居心?”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那人自然不能、也不敢指认任何人,只能结结巴巴地闪烁其词,最后,她吃不消时雨凌厉的目光,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祭台上。
富娥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略一思索,还是决定仗着自己多年主持大会的威望,为那人解危:“好了。这是上京指挥使的夫人——黑夫人,她肯定不会对端漠心怀不诡,否则,我们上京所有人的人头,早就被西越的恶人,收割完了。一切都是误会。”
“哦,是吗?夫人如此草率处理,就不怕丹妲拉会降怒吗?素素虽初初嫁入端漠,可早在大冶之中,便听过丹妲拉的故事,很是敬仰。素素以为,黑夫人,必须为这次对女神的不敬,奉上鲜血和生命,以求女神原谅。”这次出声抗议的,却是李素素了。
端漠民众哪里晓得贵族之间的斗争,只知道敬重女神,纷纷觉得李素素说得极是。再在时雨早就安插好的巾帼社姑娘带领上,人群里很快爆发出“杀了黑夫人,祭祀女神”的口号。
黑夫人急得脸色煞白,不由惶恐地看向周围愤怒的民众。
也不知是谁率先出的手,一枚石子飞过众人的头顶,准确无误地砸到了黑夫人的额角。登时,一抹鲜血顺着黑夫人的额角流了下来。
那殷红的颜色,就像是战斗的鼓点,激励了大众的心。
“砸死她!”
这简直是将军的号令,有了其他人的带领,大家都纷纷寻找起东西,砸向黑夫人。御林军,上京禁卫军,根本无法阻挡住愤怒的人潮。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有那么一批人,他们扔出的东西,始终在反复撞击向,看台固定的几个地方。
“不,不是我。”黑夫人简直要崩溃了,她绝望地看着台上的富娥,几乎要抑制不住地说出真相。
富娥赶紧命身边的众武士,一起吹响鹿角。
“肃静!”她面带冷清地喊。
底下的人群,终于在这一声声鹿角鸣笛声中,停下了手。上万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富娥,看看她,到底要做出什么交代。
“我富娥受皇室信任多年,主持丹妲拉大会。如果我今日有任何徇私,包庇对女神不恭者,包庇对国家不忠者,那我富娥,愿受女神天罚,以血谢罪!”
说着,她双手摊开朝上,在丹妲拉塑像前,跪了下来。
所有的人视线,都汇集在她身上。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异象发生。于是,新的议论,又在人群说响起:“啊,或许黑夫人,真的不是有心的吧。”
“就是,都是那个大冶的公主,太小心眼了。”
富娥听着那些小声的议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她忍不住侧脸,给李素素一个得意的神情。
对方挑挑眉,给她一个你走着瞧的表情。
富娥一阵不满,她起身,走到台子靠向前方的位置,看着李素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我富娥没有不公,女神她——”
不等她的话说完,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台子坍塌了大半。富娥整个人都掉了下去,被乱木碎石,直接砸晕了过去,更有一块锋锐的木板,扎透了她肩膀。
“天罚!是天罚!女神降怒了!”
大家惊叫起来。
更让人吃惊的是,如此可怕的坍塌,周围的民众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连跪在台子前的文时雨和李素素,也只是被溅了些许灰尘。
于是,众人越发坚信了,这是丹妲拉对富娥的惩罚。
一时间,集会混乱成一团,许多人惶恐地跪下,祈求丹妲拉的原谅。
失去了祭祀控制的士兵,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李素素忍不住在内心为他们的愚昧翻了个白眼。论马术,或许端漠整体是比较强,但是若论奇淫巧术,端漠真是,再拍马追大冶个几百上千年,都追不上。
当得知祭台是用大冶流传出来的祭台设计图,请教大冶的工匠改设而成的时候,文时雨就安排了算学夫子,来进行计算,台子最合适的坍塌点。然后命人趁乱攻击。
唉,希望下次端漠的人再算计她们时,不要再用任何大冶的工匠,或是大冶流传出来的图纸。
文时雨看看她,示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时机到了。
李素素一改脸上的娇蛮,换上一份虔诚肃穆。
繁复而清脆的端漠话,从她那张花瓣般柔软娇艳的唇里,飞出。她吟唱着丹妲拉的叙事诗,拿走富娥身上的祭祀手杖,走上了那部分尚未坍塌的祭台。
“从前的从前,饿狼驱赶着端漠人的流浪,风雪侵蚀着端漠人的草地,饥寒困苦着端漠人的肠肚。十万草原的女神啊——丹妲拉,站在天皇山上哭泣。她抛下天宫富贵华荣,成为了草原的新娘……”
李素素身形娇小婀娜,正是如花的年纪。
她的歌声自然要比富娥动听。
她的祭祀舞,自然比富娥更有魅力。
她挥舞着权杖,已婚妇人穿的白色衣袍衣袂翩然,随着她的动作,绽开成各种盛开的姿态。
她简直就像是真正的丹妲拉仙女。
失了主心骨的勇士们,顿时找回了自己的心,随着李素素的高歌和步伐,吹响了鹿角笛。
“丹妲拉说,如果有人敢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