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三皇子他们的马车入了城门,宫里早就得了消息,皇上与太后皇后三人在华清宫等着,命了宫女太监传了消息。
火红的灯笼几乎将华清宫照耀地犹如白昼,皇上这三个多月来紧紧蹙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路公公笑着走了进来,“皇上,贤妃,三皇子和三皇妃都回来了。”
话方一落,几人便走了进来,三人一一行礼。
皇上看着贤妃,见她面容依旧清冷,可风采依旧。
目光一转,他看向三皇子,面色就冷了下来。
“知道你这几个月丢下事不管,朕和你六皇弟忙成了什么样?”
顾义熙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只微微颔首。太后见状,盯着娄锦看了一眼,良久,她才道:“行了,早些歇息吧。”
皇上又嘱咐了两句,道那王府依旧休整好了,什么时候入住都好。
此时,路公公沉着脸色从外头走了进来,道:“禀告皇上,方才得来消息,相士门突发爆炸,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连着那宅门附近的几个房子都烧了起来,百姓们逃了出来,正在救火。”
“什么?”太后忙站了起来,诧异道:“爆炸?那藏空相士呢?”
路公公看了眼很是诧异的皇上和皇后,道:“微臣不知。”
不知?
难道?
“还不快增派人去救火!”皇上怒喝一声,路公公忙朝外走去。
娄锦低下头去,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闪过一道锋芒,手被一只大掌包裹起来,娄锦微微一愣,顾义熙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父皇,母后,我们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皇上看了他们两眼,见是风尘仆仆,便带着人离开了。
待这屋内的人都散去,顾义熙才抱着娄锦上了榻,他一边揉捏着娄锦微微有些浮肿的双腿,唤了人送来了洗脚盆子,便道:“阿锦,你有事瞒我。”
娄锦的心咯噔一跳,被揉捏地舒服的双腿感觉抽了一抽。
顾义熙蹲了下来,尽管如此,他的身子还是与正坐着的她一样高。
平视的目光似乎是黑暗中的一道聚光,让她无所遁形。
“我……”
“阿锦,你怀孕了。”
他竟猜到了?
娄锦错愕地看着他,他却并没有因着她的承认而高兴,只是盯着她。
只那样看着,娄锦便觉得生了诸多愧疚和自责来。
她努了努嘴,试着开口说个明白。
“义熙,我是在补偿你。”她顿了下,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要是用力过猛,你和孩子会面临什么?”顾义熙的眉头皱地紧紧地,他对外喝了一声刘韬,刘韬便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不用顾义熙说什么,当即跪了下来。
“自己去认罚,不用我多说。”
“是。”
见刘韬灰溜溜地出门,娄锦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寒冷。
顾义熙转过身来,却是没再多言,而是将娄锦的鞋子脱了,放入那热水之中。
他皱眉将那玉足放在大腿上,朝着足底的地方按压了起来。
这力道一上来,娄锦便唉唉直叫,求着嚷着说自己错了。
可偏偏顾义熙没有停手,冷不丁地道了句,“帮你护着身子,这样可以让你双腿的水肿好些。”
屋外流萤和乌嬷嬷本还捂着手帕,心惊胆战地生怕爷生了大气,可听着那水声,再听到爷这话,他们都有些愕然。
爷竟帮着小姐洗脚,而且还按摩了起来。
流萤原本见刘韬下去领了鞭子,心里就砰砰直跳,看来爷还是爱屋及乌的啊。
至少她和乌嬷嬷没有受罚。
只不过……
“阿狸,你这辈子没法成亲了。”那温润淳厚的声音一出,月白的衣襟胸膛处冒出了一个乌黑的脑袋。
阿狸十分不满地汪汪直叫,可顾义熙却道:“隐瞒不报,罪加一等。自己下去领罚。”
娄锦有些愧疚地看了阿狸一眼,阿狸抬了下双眼,呜呜地朝娄锦飞了过去,可怜巴巴地在娄锦的胸口处占据一席之地。
那俊美灼人的俊脸却黑了起来,喝了声“下去!”
阿狸吓了一跳,灰溜溜地从娄锦身上爬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娄锦。
娄锦的一颗心都软地不得了,正要求情,脚下的力道又重了两分,她再次仰头高叫了起来。
“义熙,轻点,疼……”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
娄锦的叫声越发大了,到最后却是沙哑无力。因着娄锦的声音本就靡软,她这几声叫声很快让华清宫上下红透了脸。
烛光下,顾义熙白皙的侧脸微微有些红,却不想就此放过她来,而外头,乌嬷嬷咳嗽了两声,以厨房还有事为由遁了。
流萤尴尬着呆在外头,见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低垂着头,耳朵冒烟一样疾步而过。
而此时,京城里头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救火行动。
因着相士门的宅门连着好些个房子,这一爆炸,便引来了近乎半城的百姓。
火势滔天,便是近水也救不了这近火。
最后保住了附近的几个房子,而相士门却被烧地什么都不胜。
京兆尹见宫中侍卫也都来了,可火也几乎灭了,人却找不到几个。
药童站在人群中,灰头土脸地怔忪地看着这一幕,心却是缩地一跳。
几个相士还有府中的奴仆都双腿打颤,呆坐在地上,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