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澜别院某个角落,暗搓搓站着两个人。
“府外可有异动?”
“回主子,尚无异动。”
主子一记冷笑,“李束权和李束樘那两对兄弟,内斗还不忘往本宫这儿塞细作,眼线藏得跟打地洞的老鼠一般狡猾,还有那海上飘着浑水摸鱼的几艘假海盗船,本宫要借着这女人的风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主子英明。”
“盯着那两人,别让他们耍花样。”
“是。”
大皇子长袖一挥,手下咻地不见了踪影。
东瀛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当然是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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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安从房里出来的时候,雪球儿还在和林杝为食物抗争,他就是听不下去那一声声讨奶吃似的喵喵叫声,起身去外面透透气。今日这位公子的脸色很差,不知道是被鹤之澜的毒药毒的,还是水土不服心情不顺之类搅合得一整晚没睡好觉。
鹤之澜没有对两人的行动限制,偌大的院子曲尽通幽,严安随便一走,就碰到了从角落里闪身而出的大皇子殿下。
两人皆是一愣,严安冷冷瞟了一眼大皇子,那脸上的神情就是在说鹤之澜你丫儿身为院子的主人,如此偷偷摸摸有必要吗?而鹤之澜实打实的武功不算绝顶,但轻功和暗杀绝对一流,从小最注重练就的就是听觉,杀的悄无声息,跑得也悄无声息。他却没听见严安的脚步声。
“表哥的武功师从何处?”大皇子眼神里一闪而过一股杀气。
严安的气场丝毫不逊色于鹤之澜,他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谁是你表哥,谁要跟你做亲戚。“殿下恕罪,小人失忆多时,自己也不知道师父是谁。”
“你失忆了?”鹤之澜是话里有话。
“是。失忆以来皆是表妹照顾小人。”
“你都失忆了怎么肯定她是你表妹?”
“表妹不过一个身份,小人只是失忆,不是失明,人心如何还看得清楚。”严安那性子说出来的话,就算平平淡淡讲出来的一句话,让鹤之澜听着总有些挑衅他的意思。怎么着你是拐着弯骂本宫是睁眼瞎吗?!
恰有一阵东风呼呼吹过,凉飕飕,草木摇摆发出洒洒声,娑婆斑驳。
气氛犹如霜降,好不诡异寒颤。
他二人那般无声对峙片刻。最后鹤之澜冷笑一声。仰着他那高贵的头颅以及那张阴柔的脸蛋。同严安擦身而过。对方明明是个长相普通到极致的贱民,却叫鹤之澜在气势上怎样都跨不过去。
无法之下,待走远了。鹤之澜一个响指召唤出隐藏在那些草木之间的影卫,磨牙命令道:“吩咐下去,给本宫在那两人吃的菜里多加点不痛不痒的料。”他要用行动充分证明一个真理,不要轻易得罪小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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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杝被桃虞拖起来的时候已近晌午,雪球儿放弃了挣扎,跳下床窝在一处角落里蒙头大睡,无论是人还是猫,在饿到没有东西填肚子的时候就只剩下睡觉这一条路。
“喂,我们家千姬听说你人不舒服。特意给你煮了燕窝粥,还不起来吃。”桃虞小脸上写满吃醋和不满,千姬是被大皇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心灵手巧,平时鹤之澜都舍不得她下厨,今次千姬却为了一个她家男人从大街上掳来的陌生女人,动手做饭。
桌上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清甜的香味,都让角落里的肥猫腾地张开眼睛坐起身子,生命又重新有了希望。
无精打采的四小姐一听是千姬亲手下厨煮的粥,连忙穿好衣服,洗漱一通后坐下来吃。白瓷碗里的燕窝晶莹剔透,林杝虽然是庶出,好东西没吃过多少但看过不少,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千姬给她用的天蚕燕窝,堪比瑞昭皇太后吃的金丝血燕窝。
“鹤之澜殿下对千姬如此喜爱,我也没听说东瀛大皇子有娶正妃,是千姬出身不好?”所以没有娶她,只能藏着?
桃虞白了一眼林杝,鄙视道:“千姬是公子师父的女儿,公子的师父是东瀛最好的武士,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笃深,后来公子的师父临终托孤,公子求之不得,倒是千姬自己不愿意嫁。咦!跟你说这些干嘛!”说到这时,桃虞才发觉自己的话多了些,将燕窝粥往林杝面前一推,转身就走。
林杝对千姬的好奇一时里盖过了对严安的千头万绪,追问:“为何千姬不肯嫁?”她见桃虞的心思单纯,为了套她话开始用起激将法,“我们瑞昭有句话叫做门当户对,大皇子的师父想来不会是什么权贵之人,才会临终托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千姬觉得自己配不上未来的国君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其实更加倾向于是因为千姬也觉得鹤之澜这厮的人品不咋地,嫁给他的华一辈子都别想安生,所以宁死不从。
“嘭”地一声,桃虞听到林杝这话时正好在推门,听得以后手上立马失控,门重重撞在了墙上,小娘子咆哮:“你莫瞎说!丫儿活活一长舌妇,当心死了遭拔舌!”
“……”
四小姐第一次被人骂长舌妇。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变成长舌妇。
“哦,我错了!那或者是千姬和大皇子彼此深爱,可是千姬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而大皇子注定是后宫三千没办法只取一瓢的君主,所以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林杝迅速从长舌妇的角色里成长起来,绘声绘色讲得跟真的一样,她想着既然都被人说成长舌妇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浪得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