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色的快马,犹如闪电般划破漆黑的夜色,一路驰骋向北。
马上骑着两个人,皆是窈窕的女子,前面策马的那个,一脸的英气,星目专注向前,时不时叱喝“驾”!后面那个,小鸟依人,紧紧贴着策马女子的后背。
林?s右手紧紧箍住公孙四娘的腰,生怕自己与李束樘两魂平衡的不好,让身子从颠簸的马背上甩下去。那只左手却没有动,放在左腿上,一派自然。
一个时辰以前,林?s匆匆出宫,赶往郴州。
迎面而来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去?她不会骑马,就算会骑马,现在这情况,估计也不适合骑马,万一她与李束樘脱节,坠马的危险太大;可是马车的速度又太慢,没办法在五天之内到达郴州;林?s想到了水路,然而郴州一带正在发洪水,京城地势低,她北上就得逆流,花的时间要多一倍。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催李束樘:“七王爷,你的无所不能呢?”
李束樘与她齐力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沉默了片刻,七王爷才道:“去马市。”
林?s不是爱多问的人,可今日实在无法,又问:“马市怎么走?”
“一直走,拐弯的时候本王会只会你。”
林?s来到马市的时候,许多壮汉正围在一起喝酒吃马肉,嘴里说着粗言粗语,还夹杂着龌蹉的笑话,不由让林?s微微皱眉。
“小娘子,买马还是买马具?”有个打扮干净的中年男子迎上来,笑着问她。
这男子长得和善,林?s对他一笑,“老板,我要买会骑马的人。”这话是李束樘教的。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小娘子,我们这儿的人,各个可都是骑马的高手,您要不自己挑一个?”
他说得很正经,那些喝了酒的大汉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没了正经,纷纷附和的笑起来,“小娘子,爷本事大,你买我呀,我让你骑到天亮!”
林?s脸上一红,想扭头就走,李束樘却在这时对她说:“往里走,倒数第二个马棚那边。”
她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慢慢与他一起朝里面走。
先前接待他们的老板也跟着林?s,并不多说话。
倒数第二个马棚里,有一批白色的骏马,还有一个女子,正在静静给马刷毛。她穿着一身粗布衣,皮肤大约因为常年奔波的缘故,并不白皙粉嫩,岁数看上去倒是并不大。
李束樘说:“就是她。”
林?s诧异,“王爷您还真是神通广大。”
李束樘没答应她,没了声息。林?s与那女子交谈了一番,谈拢了去郴州的事宜,就立即出发。
出了京城往北,策马大约两个时辰,到达桐城。
桐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河系四通八达,水上的娱乐活动很多。但是近日阴雨不断,河道的水升了许多,许多船系在岸边,并没有人睡在里面。
林?s到达桐城的时候子夜已过,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青石板两边的楼宇黑漆漆一片,百姓都在睡梦中。
“姑娘,要在此地歇息否?”公孙四娘策马在桐城的主干道上,路面开阔,这会儿也没人,速度不减,侧头问。
未等林?s开口说好,李束樘先对林?s说:“继续赶路,白天再休息。”
她转念一想,觉得李束樘说的有道理,便答公孙四娘:“四娘请辛苦一下,到日头高起,我们在做休息,晚上赶路。”虽然晚上赶路比白天里危险,但是路上行人少,速度确实要快上很多。
公孙四娘没有意见,马鞭一甩,朝着另一头的城门而去。
好在陆司言给林?s准备了通关的碟子,无论何时进出任何城镇,守卫都会放行。
眼见桐城的北门出现在视野中,快要到达时,忽然从一个巷子里窜出个人影,根本不看路,蒙头就朝着林?s和公孙四娘的马儿撞过来。
公孙四娘连忙拉住缰绳,“吁——!”可马儿受了惊吓,前蹄飞腾,整个马背竖起,林?s只单手抱着公孙四娘的腰,又没有马镫子固定双腿,就说她那两条腿,也是左右分家,完全没办法做到加紧马腹。李束樘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想要去勾住前面女子的腰为时已晚。
于是,“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白马前后都摔倒了一个人。
林?s臀部到整个脊椎都是剧痛,倒抽了一口凉气。李束樘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手还往地上撑了撑,将手肘上的皮给撑破了一大片。
而那个肇事的人,动作十分机灵,摔倒之后顺势往侧面一滚,避开落下的马蹄。
是个女子,着红衣,盘发,大眼睛圆脸,嘴唇嘟嘟的,有些憨气。她发现自己闯祸,眼珠子一转,就想从地上爬起来逃走。她看着憨,人才不傻,这大半夜能骑马狂奔在大路上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美是丑,肯定都不是好惹的家伙。趁这女人还没摔回神,神婆我赶紧逃呀!
不料,刚撒开丫子准备逃离现场,却忘记了马背上还有一个,还是个高手!
公孙四娘马鞭出手,鞭子头自己长了眼睛似的,一眨眼就缠住了女子的一只脚踝,再狠狠一抽,女子直接甩了个狗吃屎。
“诶哟!!!”她扭头,怒瞪马上的人。
公孙四娘鲜少说话,面无表情看着,意思很明显,你,别想溜。
那姑娘郁闷了,“我说这位女侠,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您说是不是?”
林?s刚从疼痛中缓过劲,就听到女子这一句话,“噗嗤”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