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阿秋,我们走!”不顾身后的袅娜一脸失落。
惜缘阁——
莫言跪在蒲团上,看着画像中眉眼三分薄凉的女子,问道:“娘亲,我该相信那个袅娜说的话吗?您真的是被姚妃给害死的吗?”
一阵秋风吹了进来,莫言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手心中,合掌置于额前,喃喃说:“娘亲,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的话,就显下灵吧,如果我丢掷的铜钱是正面朝上,那我就相信袅娜,不过不是,女儿就不去理会宫里的纷争!”
莫言深吸一口气,将铜钱抛向空中,‘叮啷’一声,铜钱落地的声音在整个楼阁里回响,铜钱接着冲力在地上不停的打转,最后停下——正面!
莫言瘫坐在地上,喃喃道:“难道,娘亲真的是像袅娜所说是被她们害死的?!”
她捡起那枚铜钱,合十,说道:“娘亲,那您希不希望我为您报仇呢?如果是正面,言儿就会帮助袅娜,让姚妃她们那些人尝到,应得的报应!”然后将铜钱再次抛向空中,落下来——反面!
莫言咬唇,说道:“这次不算,再来一次!”,可是接下来她又抛了三次,依然还是反面。轻风夹杂着梅香的气味,拂过她的脸庞,心静一下子豁然开朗。
苏嬷嬷走进来,摸着莫言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公主,其实娘娘生前并不希望您生活在宫里,公主您现在长大了,我想她也不会想让您冒着危险去为她报仇,天下间,又有哪个做娘的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和别人勾心斗角呢,生活的不安乐呢?”
莫言垂下眼睑,说:“嬷嬷,我明白了。”又看向画像中女子眉眼间三分薄凉,抿嘴一笑,说,“娘亲,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宫廷中的纷争,也不希望言儿卷入其中,那言儿就听娘亲的话,安乐知足!”窗外,梅花开得越发浓了起来。
苏嬷嬷点点头,说:“公主,你等等。”然后起身将画像移开,莫言惊讶地看着她的动作,竟没想到画像背后竟有一方暗格,苏嬷嬷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用枯若枝节的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莫言凑过来,问道:“嬷嬷,这锦盒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啊?”
苏嬷嬷感慨万分的说:“这是婉妃娘娘当年病重垂危之际,用自己的血将自己苦心精研了一声的舞技都记在了这个锦盒的羊皮卷里,我想也是时候交给公主你了!”
莫言郑重地接过盒子,打开,将放在里面的羊皮卷一层一层打开来,尘埃吹去只见白色的宽大羊皮上用红色的血液画上一个个小人,手执双剑,动作精妙,她问道:“这……这是什么舞啊?还要拿剑?”
这时,袅娜提起裙摆走上阁楼来,接过话,说道:“这时婉妃娘娘当年在东楚国成名的舞蹈,剑舞!”她走到蒲团前,跪下,接过苏嬷嬷点燃的香,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在鼎中。
莫言看着她,偏头,问:“你来做什么?”
袅娜笑了笑,说:“我来给娘娘烧柱香。”
莫言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相信她,说:“既然上完了香,你也可以离开了,你不用再说什么,我是不会和你联手除去姚妃的!”
袅娜一脸‘我早知如此’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也罢,你是娘娘唯一的女儿,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对付姚妃,我一个人也可以。”
莫言收起羊皮卷,冷冷地向苏嬷嬷说道:“嬷嬷,我们走!”
袅娜大声的向她说道:“公主,请你相信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是娘娘唯一的亲生骨肉,不管如何,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莫言顿了顿,头不回地说道:“我相信你!”然后便离开了‘惜缘阁’。
后来,莫言曾经问道过袅娜,问她到底受了她母亲的什么恩,袅娜笑了笑,给她讲了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孤儿,当那个孩子快要饿死街头时,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向她走了过来,好像天上的仙女。可以说那个女子是孤儿的救世主,将她带出了苦海,因为女子不但给孤儿饭吃,还教会她跳舞,直到她临走时还将她托付给了一户好心人家。
莫言笑了笑,她知道,在袅娜的故事中,孤儿就是袅娜,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就是她的娘亲,也就是说袅娜的一身好舞艺都尽数来自于娘亲。
窗外的梅花越发红艳,清绽于这傲然天地之间,薄凉的如同女子眉间的淡淡哀怨。
莫言用手紧了紧手中的羊皮卷,眼里有着温暖的笑意,因为她知道手里握着的不仅是羊皮卷,还是娘亲一辈子的心血,一生的骄傲,而她一定会把这种骄傲延续下去!她轻轻地说道:“娘亲,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