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现在觉得有点麻烦。
明天就是加冕典礼开始的时间,从天亮开始整个计划的正式实施部分就会真正开始运行起来。之前做了如此之多的准备工作为的就是这关键的一天,许多人的人生都可能会在这一天发生翻天覆地的转折,包括科勒自己在内,过去铤而走险完成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的顺利进行而准备的。
整个霍布斯搜查的结果非常的令人不满意,或者说非常的令科勒满意,托拜厄斯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被查到,并且还没有走漏更多的风声,手头又没证据又没抓现行霍布斯也只能把那几个人从城市里驱逐出去。这会儿霍布斯鱼龙混杂各种大大小小的组织势力都混在这里面,斯卡洛亚也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绝,那几个被抓到的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也就是在这之后不能参与整个行动了而已,和科勒自己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真正在等待的事情,和那些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科勒的动机,但是科勒自己的动机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反正只要大家自己的目的能达到,根本不会去考虑科勒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这个计划是有惊无险的到了现在,眼瞅着一切就要开始,就更不会有人在心中无聊的继续猜疑,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安排进霍布斯的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到位,有许多人隐藏在城中不同的位置,可以在明天安格斯在城中巡礼的时候远远的观察他,保证从头到尾都在他们人的视线里,有什么变故在第一时间就能作出反应,一切顺利的话,到最后就能完成他们的复仇。
一种能超越自己生命存在意义的。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极端的复仇。
虽然科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托拜厄斯人的想法,但是科勒还是直接的把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在心中当成傻瓜。他们相互瞧不起,但是同时又相互离不开,一时间维持在微妙的平衡当中。没办法,谁让头脑简单的人能打,战斗力低的科勒手上又有能力。
与其说是相互合作,不如说是相互利用。
一直到这事发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科勒都觉得整个计划正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稳步进行,甚至一直到明天托拜厄斯的人动手之前都不用自己出马。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安逸的不行,一切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在动手就能得到一切。
而事情终究是没那么顺利,就在这最后一个夜晚即将过去之时。科勒在霍布斯城外藏身的小木屋那扇简陋的木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就像是当初科勒敲响托拜厄斯那群人聚集的地下室那里一样,科勒也听到同样轻轻的闷响,并且伴随着自己非常不愉快的推测。
原本按照计划这时候不会有人来找自己,而这会儿还有人这样来找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切计划之外的变化都不会是好事,就算有些事情实质上变得更加有利于他们,也会因为相互沟通的不足反而露出马脚。这地方可没有手机之类方便快捷简单粗暴的交流手段,说不定安格斯稍微改变一下行程就错开了他们。
结果可能不会受影响,但是变化就是会令人不快。
从门外进来的是科勒的一个熟人。从他被调到占星馆之前就一直很熟悉的一个同事和朋友,说起来他比较关系好的同事都是在调动到占星馆之前认识的。他在占星馆的时间实在不算长,还不足以让他和之前那份工作时一样。认识一些关系足够好的朋友。
而这个进来的家伙,就是一个“关系足够好”的朋友。
教廷早晚会发现自己的行为,自己在文献馆里查阅和偷窃,并且和占星馆里的一些记录一同烧毁,还从收藏馆偷了东西之类的行动肯定早晚要被教廷发现。即便如此他仍旧选择了这么做。既然明知道必然不安全还要坚持,那么当然是因为铤而走险的收益太高。高到让他觉得一旦成功了这些威胁都将成为浮云。
只是他没先到教廷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发现自己而已。
要是教廷发现的比较早,他也有别的办法一边躲避教廷一边执行自己的计划;要是教廷发现的比这晚,很可能自己已经成功了根本不用怕这点事情。但唯独就在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让科勒改变行动,想要潜逃肯定要错过千载难逢的时机,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时间让自己重新做好准备了。
敲开科勒房间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清秀的年轻人,一脸的线条柔和相貌白净,看起来很温和很难让人起疑心的那种家伙。而事实上,这个朋友也是一个脑子不那么灵光的老好人,所以科勒才会信任他,为自己帮点忙。
说起来脑袋灵光不灵光是个很重要的条件,老好人其实不是问题,另一个比较老好人的家伙就是卡莉尔,但是可惜卡莉尔就是脑袋比较灵光一点的那种,她可能会被人利用,但是回头肯定不会吃亏,这就和其它人有了区别。
“戴蒙,教廷有所行动了?”科勒直接低声问道。这是对方来找自己的,几乎唯一一个可能的原因。而且事情紧急,也根本没什么可以客套不客套的,对方和自己根本都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是的,科勒”戴蒙顺手把自己的帽子从脑袋上拿下来,在昏暗的烛光中露出自己的样子,他看起来好像刚刚跑完了长跑一样,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平稳,还风尘仆仆的,不知道从哪儿赶过来。
果然是这样,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