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双城无声的挑眉曰。
言赋也挑眉道:“你我的直觉应该一样。”
“……”难道那份消失的遗嘱现形了不成?
“你的父亲不仅带了三叔公,还有言家的骨灰级老古董。你大概认不得家里的那些老古董,他们竟然都从老家赶来参加云磐的葬礼?他们对云磐都只有敌意。”顾双城看向言赋,言赋说:“今天一定会出事。不是在葬礼的时候,那就是在葬礼过后。”
“……”言战的背影已经在五级台阶之上,顾双城望着她的背影,没来由的后背一凉,就像是有很多人在暗中窥伺着她的言战……眼前这盛大肃穆的葬礼不是为了云磐,而是为了给唯一心诚的言战准备的。
“不能乱。你是离姑最近的人。”言赋拍拍她的肩膀,两人又立刻站到言战左右两边,顾双城回头瞧了陆子曰一眼,意在让他盯着掉队的言齐。
陆子曰领命,只是这……拐弯处正好是一个林子,几名男子憋不住要去方便,恰此时,言齐和三叔公也进了林子里,陆子曰连忙跟进林子,一进林子,这两人就消失了,雪地里也没有多少脚印可以辨认。
成功躲避掉言战派耳目的言齐和三叔公站在一个巨大的石碑后,言齐不耐烦的说:“这台阶太长了,真爬上去,我怕是会累死。”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歇会儿我们就得回去了。一会儿你得记住,今天,是千载难逢的最佳机会。一会儿跟着我们进去陵墓里面的全都是本城的显贵,有些人平日根本看不到,今天也来了,你的那几个叔伯能来,也是我费了大力气给抬上来的,最重要的人都在场,言战这次是下不来台了。你啊,不能说错一个字,那份遗嘱我已经从云姑那里拿来了。”顾双城和言赋想也没想到,在四叔公因二叔公离世一病不起回老家养病之时,那个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云姑其实是三叔公安插在四叔公身边几十年的耳目。
“真的?!”言齐大喜过望,“云姑呢,我可得好好谢谢她!”
“她死了。”三叔公面无表情的说。
“遗嘱对我们有利,是吗?”
三叔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着说:“有了言忱的亲笔遗诏,言战的日子是到头了,你要稳住。这么多人都在,言战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嗯。”言齐一点儿也不累了,他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一棒槌打死沈嘉盛他们那群人了。
正说着,言成栋也来到了石碑后面,恭维的对言齐说:“言总,您要是实在走不动,我背着您从那边的小路上山也是可以的。”
“还是阿栋对我最忠心。”言齐笑得合不拢嘴,三叔公说:“你们俩给我听着,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成大事。成栋,在云宅你不该和沈嘉盛他们产生口角,要是让言战察觉出万一,今天这出戏就唱跑调了!”
“是是是,三叔公说得对。我这不是看不过眼,一群外姓人,对我们言总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我呸!”言成栋讨好的说。
“走吧。”三叔公沉声说。
——顾双城这边让陆子曰盯梢盯丢了,直到言成栋扶着三叔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陆子曰才看到言齐的脸,按照他察言观色的功夫,刚才这三人一定是商量了什么欢乐的事情,因为言齐脸上的喜色是刹也刹不住。
——言赋这边盯着言齐的两个人倒是没跟丢,可惜是一句整话也没听全乎,大雪压倒了他们头顶上的松枝,差点被砸死的他们没听到遗嘱二字,于是他们反馈给言赋的消息也十分简短——三叔公和言齐恐怕是想趁着众人都在,又拿那些谣言说事儿,企图逼言战退位让贤。这消息是快要进陵墓的时候,言赋得到的最后一则准确消息。
眨眼犹疑间,已经到了陵墓外头。整个送葬队要休整三分钟,等队伍最末端的几名年长的男佣拿着填墓穴的金锹来。
顾双城擦了擦言战额头上的汗,言战莞尔一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儿,就是看着你。”顾双城不看了,她站在这巨大的陵墓口,只感觉从里头蹿出来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她后退一步,看向言赋,小声说:“你也不能乱。你是姑姑捧在手心长大的。”
言赋点点头,“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必须要看好她。”
顾双城点点头。
明晃晃的金锹已经从队伍末端跑到队伍最前端,几个年长的男佣跑得气喘吁吁,罗可欣安排了两个年长的女佣站在队伍的一侧,就跟上车检票似的,认脸识人,在这五分之二之中,只有三分之一跟着云家的亲眷进去了,剩下的只能站在外面喝雪风。
然而,能进入皇陵禁区已经算是值回票价。等到进陵墓的人全都进去了之后,留在陵墓外的开始合影的合影,拍照的拍照,云家的管事们开始还想管管,后来便没有插手,这是葬礼啊,又不是闹洞房。
……陵墓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