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晶晶连忙捡起手枪,赶紧把连如白扶起来,说:“连总。连总。你赶紧起来。”
顾双城一枪打在了墙上。
陈祁东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我看她是疯了。”他立刻走出去,跟几个保镖一起走到服务台,对护士长说:“刚才不是枪声,是有孩子恶作剧呢。”
护士长看向陈祁东沉着的脸,“哪个病房的孩子?真得惩治一下。”
“不知道。就见着一个小孩,拿手机里的录音玩呢。赶快解除紧急呼救吧。”陈祁东面不改色的编着谎话,护士长也立刻就信了。
但这会儿解除紧急呼救已经略晚,这一楼的走廊上已经乱成一片,护士和病人慌忙奔走,医院的男护工和保安已经出动。
顾双城站在走廊上,她要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这时候病房门都开了,她挨个走进去,看过人脸后就立刻翻翻能藏人的地方,衣柜、洗手间、小厨房、大箱子,阮晶晶紧随其后,陪着她找,锦绣也慌忙的和各个病号道歉,只敢说是在找人。
有的病房是一家人都在,老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被枪声吓得嗯嗯唧唧的说不出话,见顾双城闯进去,一家人都吓坏了,就这么目瞪口呆的望着顾双城跪在地上使劲儿翻拐角的大衣柜。
有的病房就一个病入膏肓、剃光头的女白血病人,这女病人生前肯定是个舞蹈家,因为她的房间到处挂着的都是她从前和很多名人的合影,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上,用同情而不忍的眼光看着顾双城趴在地上找她的床底下和柜子底下是不是藏了人。等顾双城翻完了夺门而出时,锦绣连忙鞠躬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白血病女人摇头,说:“我丈夫死的时候,我也这样,没事儿。”
有的病房有三四个小孩,应该是一个小男孩病了,另外的小伙伴来看他,小男孩见顾双城进来吓得缩在一个小女孩的怀里,其他小朋友要推顾双城出去,纷纷身后过去拍她的手臂,说:“你这个坏人,你进来怎么乱翻东西?你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小女孩走过去,结实的给了顾双城一拳头,说:“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乱扒拉什么?你是强盗吗?”顾双城看到小女孩的那稚嫩蛮横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这地球上最刺眼的生物,她一把推开小女孩,小女孩跌倒在地上哇哇直哭,顾双城照例把整个屋子翻得乱七八糟,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没放过。
有的病房是空的,里头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人气,顾双城就这么一个人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到处看,阮晶晶在这时候终于是泣不成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而顾双城仍旧是锲而不舍的这么找着。
整个走廊上乱成一团,多少病房的东西都被顾双城扔出来了,私人护士们全都忙着转移自己的病人,顾双城抓住一个护士的胳膊,问:“你见到我姑姑了吗?”
“谁知道你姑姑是谁?!”护士立刻黑着脸挣开!
顾双城一手抓了空,她的膝盖有些疼,走得也越来越慢。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要么在议论刚才的枪声,要么就是在议论要把特别病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顾双城站在走廊上,阳光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无数张陌生的脸孔在眼前慌忙蹿过,顾双城的耳朵渐渐被这些嘈杂的议论淹没了,最后她就再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好似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只能感到自己再次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那样被淹没在人群里,她哭着,无助的蜷缩着小手,喊着,姑姑,姑姑,双城在这里,你去哪里了,姑姑,你看见没有,双城在这里,双城在这里。
无人能听见她在喊她。
阮晶晶见她不走了,就连忙走过来扶着她,说:“我们先去病房里吧,这里太乱了。”
顾双城没有说话,就这么任由阮晶晶搀扶着,回到了病房里。
这一楼层的混乱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安抚下来,陈祁东站在服务台,越看越觉得形势已经控制不住,护士长只好亲自巡房,安抚所有的病人,刚才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枪声是假的。
混乱稍稍控制住的时候,就有人向护士长举报说有两个记者到这一层了,正举着摄像机在外头偷拍,护士长大怒,院长已经再三吩咐,本院禁止记者进入,她连忙停下安抚工作,去前台拿下了两个记者。
那两个记者见是护士长来了,就立刻问:“刚才这一层这么乱,是不是言战死了?她是住在这一层的病房是不是?您倒是给一句准话呀?我们可是辛辛苦苦在医院,不眠不休等了快三天呢。”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个人带下去。”护士长连连摆手。
那两个记者岂肯甘心,立刻吼道:“新闻自由!你不能阻止我们的报道!”
+++++++++++++++++++++++++半步猜作品+++++++++++++++++++++++++++++++++
顾双城回到了病房内,她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晶晶不敢多说一个字,锦绣更是不敢多向她身边多走一步,倒是连如白走过来,他看顾双城坐在言战的病床上,就说:“我刚刚发动了医院里的人,我们的保镖,一起找,言董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外头的记者知道了,一股脑儿的都跑进来了,眼看着,拦不住了。”
顾双城攥着被子,攥得紧紧的,但依旧低着头。
过了短短几分钟,外头的记者已经开始嚷嚷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