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然一直跟在两个丫鬟后面,发现这时候的段氏大院还是很漂亮的,院子中央种植着漂亮的植物,还摆着几个大缸,里面都是观赏鱼。
两个丫鬟从第二进院子往后院那边走,这刚进去沈丛然就听到有戏曲声传来,是有人在唱戏,看来简晓夏说听到的戏曲声,可能就是这人唱的。
个高的丫鬟在进来后就重新微微弓着背,嘴里不耐烦到:“八太太又唱曲了,待会咱们去大太太那免不得要看她发火。”
个矮的丫鬟对此也很烦躁,“天天唱什么呢,真是的。”
沈丛然虽然没专门听这种戏曲,但觉着这唱得曲调悠扬,还蛮好听的。
两个丫鬟心里再苦,也得老老实实去那个大太太屋里,果然还没进门,就听到摔茶杯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进去了。
进门后就看到个贵气的中年女人阴着脸,也就是那两个丫鬟口中的大太太,而她脚前就有被砸碎的茶杯。
两个丫鬟进来后就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
不过片刻,就有个穿着明显比其他丫鬟要好的女人进来,她进来后就在那大太太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大太太就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你说老爷变卖了族田?”大太太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对一个高门望族来说,族田就是根基。
“是,老爷说收到消息,这世道要彻底乱了,族田就算不卖,以后可能还没办法证明是段家的地,还不如现在变卖一笔钱,搬去申城定居,那里有好多洋人,战乱到不了那边。”
大太太闻言只能叹口气,“搬走也好,在这偏僻地方窝着总不是回事。”
只是这话说完,就听到那悠扬的戏曲声,大太太眼里似淬着毒。
那贴身丫鬟看出她的不满,“太太不必跟那低贱的人置气,大少爷到了申城就写了封信给您。”
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大太太的脸色才好看些,“还是我儿争气,只是他越优秀,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越得给他把路铺平整了,那个贱人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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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晓夏一直心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在身旁的米瑶睡着后,翻来覆去好久才有睡意。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她真是后悔死了,为什么让皮俊才跟她搭讪,要是没说话,自己就不会碰那件旧衣服。
想着想着她开始困了,渐渐地就闭上眼。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悠扬的唱曲声,简晓夏脑子有些懵,她还处于熟睡状态。
可那戏曲好好听,她想起来离得近些听听。
简晓夏整个人思绪都是放空状态,慢慢地她感觉那戏曲声好像真的在靠近。
一阵冷风吹过,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床上。
这会她不知走到哪了,眼前只有黑暗。
她转身就想回房间,“米瑶,米瑶你们在哪!”
赤着脚的她能清楚感觉到地面的阴寒,没一会全身都冷得瑟瑟发抖。
一个踉跄间,她摸到了门槛,她心头一喜赶紧站起来。
然后视线开始逐渐明亮,明亮的原因,是因为身后有红色的光出现。
简晓夏一时僵在原地,耳边又传来那戏曲声。
“只怕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简晓夏还是不由自主转过身,看到的不是那些破损的旧屋子,而是正常的建筑物,每个屋子前挂着两个红灯笼,这才将整个院子映照成红色。
而唱戏的身影就在最中间那个屋子里,门是关着的,可里头透出的光照到那唱戏的身影。
简晓夏瞪圆了眼,然后转身就想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很快那戏曲声没了,红色的光也消失,可眼前的门依旧打不开。
但这不是结束,简晓夏右眼视角看到一抹红色的光,看了过去,正是那口井。
白天那会明明已经重新盖上钉好,可现在那什么都没。
然后视线里就看到个东西,那是双脚。
再继续往上飘,是腿,上半身,然后就是脸。
那穿着玫红色衣服的女鬼倒着漂浮,浑身散发红光,简晓夏看得直接瘫软在地。
身上全是冷汗,此时她就像身处冰窖,血液似乎都被冻结。
而那倒着漂浮的鬼正在飘来。
简晓夏颤抖着摇头,想喊出声却发不出声音。
不不不,别过来!
视线里只有那女鬼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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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
沈丛然醒来时,就开始回忆昨晚的梦,根据那唱曲声,基本可以确定死的是八太太。
害她的很可能就是大太太,毕竟都说了不能让八太太活着的话。
不过就算这两个是真的,那么八太太是怎么死的,之前又是什么身世还得再找找。
出去找丰亦郴简单吃个早餐后,就看到窦同他们又在找新的工具,昨天找的那个还在凌飞翔他们那边。
只是早上出来,又看到惊慌失措的米瑶。
她跑着过来,“简晓夏在你们这吗?”
沈丛然摇摇头,“没啊,不在我们这。”
米瑶摇摇晃晃后退,后背撞到走廊的柱子才停下,“我早上起来她就不见了,是不是跟皮俊才一样……”
她昨晚睡着也没感觉到其他动静,醒来就见人不见踪影。
凌飞翔他们也走出来,只是出来就指着他们,“我都说了别去碰人家东西,你们还砸别人的家,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