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子一亮,整间屋子蓬壁生耀,温小婉还想去闪瞎别人的眼呢,这回彻底体味到被闪瞎的感觉了。
温小婉真心觉得,带十二金钗已经像插翅的野鸡了,如果再带了这颗南珠上去,她整个就是新鲜出土的暴发户。
温小婉深深觉得靖王爷的眼光,在衣服上还可以,但只要稍稍跨了领域,转到女人的头饰上时,那口味真是……太重了。
温小婉觉得她承受不起,但又不能推了靖王爷的好意,虽皆数拿了回来,却想着真正使用时,酌量吧。
反正她有聂谨言,聂谨言在宫里呆了快二十年,这方面的眼光,一定比靖王爷强许多。
聂谨言被温小婉揭了被子,也不能再躺下去,而小福子早带着一串小太监小宫女,在门口等着了。
这是规矩,没有聂谨言的吩咐,他们是不敢进入聂谨言的房间的,而他们也是按照聂谨言平常的作息准备的,没想到他们来的时候,屋里还没有动静,估计着是没醒,就这么一直在外面等着。
温小婉在屋里,揭了聂谨言被子胡闹的声音不小,外面的人耳朵不聋,都能听得到。
小福子抬起袖子,抹去额角边的汗,严厉地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几个侍候的小太监小宫女,冷声道:“今天……不……不只今天,凡是你们听到的看到的,谁要是敢漏出半个字,慎刑司只进不出。”
温婉郡主怎么胡闹,他们司公都能忍,但他们司公的形象,还是要他们全力维护的。这些个东西,绝对不能流出去一腥半点。被外个听到,让他们司公知道了,谁也不用活。
既然能被小福子带到聂谨言院子里侍候的,这几个小宫女小太监什么不懂。
小福子吩咐完,他们齐齐点头,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等着小福子带着这些人进去的时候,聂谨言和温小婉已经穿好了中衣。
明明进来了不下六个人,屋里却还是只有温小婉和聂谨言的动静,进来的人,好像并没有其他人一般。
“这十二金钗我肯定是不带的,都插上以后,和孔雀开屏似的,得多难看。”
温小婉指着手饰盒里的那一排金光闪闪,镶有各种翠宝玛瑙的钗子。
“这南珠也不要,把它带到头上,和顶个鸭蛋有什么区别,就像一个移动着的灯笼,什么时候咱们没有油灯了,它到是可以顶一顶……”
温小婉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家伙,满嘴嫌弃的话,指着一盒子的首饰挑毛病,最后把希冀的目光放到聂谨言的身上。
聂谨言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从他第一次给温小婉缩发开始,温小婉就赖上他了,当然,他也是极喜欢这样的赖的。
温小婉那双手,若说极灵巧,那自是极灵巧的,多么复杂的锁都能打得开,若说笨,也是真笨。
别说宫里,就是小门小户,哪有像她这岁数的女孩子,只会梳一种头型的。怪不得以前在宫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挽着一个正髻。
聂谨言开始还以为这是永孝宫的统一规矩,嘉妃制定的呢。
等他后来有幸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与温小婉称姐称妹的另一位嘉妃贴身大宫女锦蓝时,他终于明白了,他家婉儿那是既笨又懒啊。
聂谨言会梳头的手艺,还是在皇宫内务府那处学来的。
他入宫的时候岁数小,跟着的贴身师傅就是原先侍候过先帝宠妃的梳头太监。
那梳头太监爱炫耀,可那时那位宠妃已经没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梳头太监自然也跟着没落了,被调回内务府里打杂,干着粗活时,最爱说的就是在宠妃面前梳头时得的赏。
有的时候喝了两杯小酒,哼哼起来,便拿聂谨言练手,一开始是拿着聂谨言的头梳成各种样子,还不准他拆了。等到后来,就逼着聂谨言给他梳了。
聂谨言和温小婉说这些时,温小婉惟一的感叹就是幸好那老太监喝完酒后的癖好是梳头,而不是打人。
不过,能从聂谨言的嘴里,听到聂谨言给她讲聂谨言小时候的事,特别是进宫后发生的事,才是温小婉最欢喜的——只有真正在他心里,才能听到他最隐密的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没有意外,我晚上会再更一章的,但估计会很晚了,能等的等,不能等的,明天早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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