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醒来时,浑身上下剧痛难忍,跟散了架又被重组似的。微微一动,便觉得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然而稍一扭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躺着龙熵!
李莫愁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寒玉床上,换成了二人师父所在的石室。再看一眼龙熵,才发现小姑娘是面色极为苍白,唇无血色之余,竟然死死咬着下唇。
李莫愁不知道,她自己今次练功又走火入魔乱了内息。龙熵因修炼玉/女心经本不得妄动情绪,却因为李莫愁而自伤。毕竟是冬日里,龙熵自己本就是阴寒体质,而水边寒气最重,再加上龙熵因受寒催发月事,这本不是人力可强改,可龙熵却妄用真气御寒,心绪波动之时强自运功,再加上此番寒气入侵。龙熵这次当真伤的不轻。
师姐妹两人同夜遭劫,若不是两人师父及时出手相救,只怕二人均难逃一死。
只是,女子本就体弱,二人虽获救,却因为耽搁时间有些久,此番劫难更是让两人雪上加霜,都损伤了身体根本。最不幸的事情是,妇人救了两人二三日,老顽童因久不见两女过去,心下无聊便来寻二人。李莫愁和龙熵本是被老妇置于竹屋之内,老妇在此给二人疗伤,老顽童一来恰巧和妇人正面相遇……
又加之,老顽童不想与妇人纠缠,连忙抽身往山林间的草庐奔去。老顽童几次三番强闯活死人墓,妇人岂肯善罢甘休!当即足下生风,紧追老顽童而去。老顽童心下焦急,没做他想,只一径奔回了陌生男子所在的草庐,又是正被老妇抓了个正着。
彼时,老妇人只是杏眼一扫,便知男子身上伤口治疗之法出于她古墓派之手。不用多想,必是出于李莫愁之手。老妇人当即恼羞成怒,一掌挥向陌生男子。老顽童急忙出手阻拦。
老妇人心思一转,竟然出手救醒了男子。只不过,可惜的是,因着李莫愁和老顽童两人的瞎折腾,男子虽然保住了命,可惜一身功夫尽废,而且毒物伤了内腑丹田,纵使这番保住了一条命,只怕以后再无能力执剑持刀了。
李莫愁是救了此人性命不假,但废了人家一身功夫也是真。且,还是彻底的废了人家,让人再无法练内功。自此后,只能于拳脚功夫上多下苦功。可是,江湖中人,没有内力只余拳脚功夫……饶是他再强,也再难闯出名堂来。
老妇把脉救人之后,哭笑不得。自己这大弟子,行事也太诡异了些。这根本就是一面救人一面害人!
男子醒后,老妇也未假以辞色,具以实情相告,男子登时脸色煞白。然而终究是被人救了一命,男子尽管心中苦恨,却只能暗自着恼。老妇说罢不等男子自我介绍,径自驱其下山,不得再与徒儿相见。可男子竟是迂腐,非要当面谢了救命恩人才肯罢休。
老妇岂会同意。然而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男子,老妇也不会贸然出手,倒是想对老顽童对战,然而老顽童竟然见势不妙,趁机溜走。老妇无奈,只能将李莫愁和龙熵带回墓中。男子倒也恪守礼法,不靠近古墓,只等李莫愁醒来。
眼下,李莫愁迷迷糊糊的,却总算是醒过来了。
但是看到一旁缓缓睁开双目的龙熵,咫尺之间,看龙熵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尽数消弭在唇间时,李莫愁登时心中一跳。没来由的为这个少女心跳乱了节奏。
“熵……熵儿……”李莫愁连忙掩饰性的开口,望着龙熵笑言,“你怎么……”李莫愁说着皱紧了眉头,打量着龙熵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怎么受伤了!”
龙熵欲言又止,面色却渐渐冷了下来。随即闭上了眼睛。
李莫愁和龙熵的伤不一样。龙熵虽是伤了内元,但因为月事的缘故,到底都显在了面上。可是李莫愁却是完完全全的内伤,修养这几日来,老妇常与她渡内力疗伤,以致于伤的远比龙熵重得多的李莫愁面色上看起来竟是红润之色,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熵儿!”李莫愁急了。见龙熵依旧不作声,李莫愁一急之下就要起身,然而还没刚动,随即没忍住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无力的倒回床上。
这倒叫龙熵惊得睁大了眼睛,“莫愁!”
李莫愁强力吞下喉间浓重的血腥,摇摇头,咬牙笑道,“没事。熵儿,你怎么受伤了?”
龙熵却红了眼眶,犹豫了一下却轻轻把李莫愁拥入了怀中,哽咽道,“你怎么了?”
两人你问我,我问你,结果却没一人相告。李莫愁无法将自己的梦和受伤之事相告,龙熵也无法将自己任性的在溪边待了半夜还受寒受伤的事情相告,结果,互相询问,到底却无一人得到答案。
被龙熵轻轻拥着,李莫愁又是心头一跳。随即有些别扭的转移话题道,“没什么事,熵儿不用担心!啊,师姐第一次觉得,熵儿是真的长大了呢!”李莫愁在龙熵耳边轻轻说,“熵儿,你不生气了么?”
龙熵心中有些苦涩,却轻轻摇头,“是我太任性了。”
“呵……”李莫愁闻言感慨的笑,用鼻子蹭了蹭龙熵的近在咫尺的玉颈,龙熵微微一颤,有些僵硬的缩了缩,李莫愁却无所觉,只是轻声道,“熵儿这话倒让师姐有些心疼……”
李莫愁低声呢喃,“小龙女就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龙熵听到了,疑惑的问,“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有些不舍得放开李莫愁。却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