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他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瞪着我,我的话一下就没声音了。赶紧就做好,转脸看着窗外。
他重新坐好,闭上眼睛,双手抱臂:“你今天穿这身衣服,真不像怀孕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不对的。不过那牛仔裤确实不太像是孕妇会穿的。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要我帮忙演这场戏,又没有给我着装费。
看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他对事情的安排,很明显在这些事情上,他知道的,应该不少,要不他不会把事情设计得一环环扣着的。他来找我,他在半天的时间里给我弄这些什么情书和医院单子,还有安排我去见他爸妈。这些事情也太紧凑了吧。紧凑得就像他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我出场一样。
好不容易车子才到了a市,我坐得脚都麻了。他起身下车的时候,看到我在那揉着大腿,没好气地说道:“要是当兵的都像你这样,仗都不用打了。”
我皱皱眉,其实我会腿麻还不是因为坐在他身旁,我紧张的都不敢动了。
车子上的人基本上都下车了,我才撑着椅背站了起来。腿麻得还是走不动路。苏海城几步走了回来,扶上我:“下了车,使劲跺跺脚。”
他扶着我,离我好近,他身上那男人的味道笼罩着我,我还是很不习惯的推推他。但是没用。
下了长途车,他叫了一辆的士,报上了他家的地址。“军田,军区大院,1-3栋。”
那司机就回头过来说道:“两位,那里面我们的士可不一定能进去。先说好了,人家给我们进我们就进去,人家不给我们进,我只能开到大门。”
他点头应着,我整个人已经愣住了。他是个兵,他家也是军人啊。对了他说他妈是警察,这……
“你是军二代?”
“军三代!我爷爷是将军,现在已经退休在家了,一会过去,你应该能见到他。不过我爷爷老了,比较好说话,比较难搞定的是我妈。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你一会要怎么说吧。”
四十分钟?我紧张了起来。这种撒谎骗人的事情,我以前还真没有做过。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次谎言,对方还是军人和警察。我不止是心跳加速了,就连手心都是汗了。
的士在离那军区大院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的时候,苏海城就让车子停下,他要下车了。他不能让a市里任何认识他的人看到他。他在下车的时候,还俯下身来对我说道:“你就把这些事情,当成是真的,想想,如果你真的就是这个情况,你要怎么做。”
他关上了车门,把的士的钱也给付了。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下面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就在车子再次启动,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拍着车窗,让车子停下来,然后探过头来,低声对我说道:“陈四一,记住,那寨子里一百多条人命,我们的战友,二十多个人死亡的真相就等着你揭开了。别让我们这么多人白死了。”
他离开了车子,做着手势让司机开车离开。我的心里却更加的混乱了。我要做到的事情,跟那个寨子有关系。我就知道,是跟那些死人有关系的。我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但是却哭不出来,浑身轻轻颤抖着。
车子在军区大门还是被拦下来了。不过那警卫还算好人,问了几句话,就放我们进去了。等车子停在1-3面前时,我下了车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敲门。心好乱,昨晚想好的开场白都忘记了。
我站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吧,一辆车子停在了我的身后,车子上下来了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还有一个小兵扶着。我赶紧让了路,他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看着我,问道:“姑娘,你找谁啊?”
“我……我……我找苏海城。”我说着。
老人的目光突然变了,然后一边朝屋子里走去,一边说道:“进来说吧。”
我跟着老人走进了那充满中式风格的屋子。眼睛也不敢乱看,我能看到的就是客厅那实木的大沙发,实木的大书桌,实木的茶海,还有在墙上的巨大的扇子。一切都是中式的,就连那老人家穿的衣服,也是中式的盘扣的对襟绸衣。
老人家坐在了沙发上,身旁的小兵轻声说道:“老将军,你也别这么在意了。这件事,该放下就放下吧。你老人家身体不好,可别出了什么事。”
老人家对他挥挥手让他先离开,他才转向了我:“家里出了点事,姑娘,你有事就明说吧。
这个应该是苏海城的爷爷吧。苏海城说他挺好说话的,但是我还是紧张地哆嗦着手递上了那张医院的验孕单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老人家仔细看了看那单子,然后问道:“姑娘,你什么意思?”他老得眼睛眯起来看上去就跟眼睛没张开一样。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就是在看着我,紧紧盯着我。
我紧张得开口就说道:“苏海城的屁股上有个伤疤,是他在战地打针的时候,过敏留下的。”
老人家缓缓放下了那张验孕单。
我这才意识到我说错了,然后慌忙把那些情书都掏了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看,而是朝着楼上喊道:“素云,素云,过来。”
楼上下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穿着警服,稍胖,头发整齐地梳着,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就是在哭泣的模样。“爸。”她轻声叫着。
这个应该就是苏海城的妈妈吧,我更加不安了,挪挪屁股坐都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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