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真可笑,刚刚还在担心自己的伙伴,现在又在着急那渔夫的事情,然后你又在考虑粮食和水的问题,这样不累?”头颅漂浮在半空,围绕着范纹不断的读取着对方的思想,然后嘲笑着他。
“哈哈,总比你只会想着怎么带更多人去受刑那么无聊好的多,你还会想其他事情吗?狰狞鬼。”银发男孩轻喘着,他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小跑着回到了南面,那许波的鬼魂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看见头颅便吓的像个小媳妇似的,许波和他父亲一样高瘦,但是脸框较尖,不如许飞根那般刚硬,皮肤也比较白。
狰狞鬼受不了那小东西的伶牙俐齿,更是看不习惯那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它不知道原来人可以笑的那么好看,纯净没有杂质,至少在它活着再到死了的这段时间,它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如同太阳一样温暖,即使它已经记不得太阳的模样了。
到了记忆中的那块地方,在场的只有三个人,而锦翔此时竟然已经好模好样的坐在了那里,身上一点灼伤都看不到,肤se也变回了正常的肉se,若雨则是哭丧着一张脸,散乱的包子头当做枕垫依靠在了树干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弗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没有波澜,但是范纹看见了他的手,右手发紫发黑,受伤非常严重,他走向前去抓起了弗生的手,冷的像一块冰似的,他可能完全感觉不到右手的触感了。
“你们怎么了,锦翔为什么会…?”看向锦翔的时候,范纹看到了地上的一颗黑se珠子,他立马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太可怕了,弗生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这的确是弗生会做出的事情,如果摆在范纹面前,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但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可能当时锦翔已经快不行了,不然弗生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的手要快点治疗,不然会废掉的,你以为手不是肉做的?”他无法对弗生或其他人做出任何批判,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太过热心,想要帮助锦翔,也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自责也无济于事,现在锦翔既然回来了,弗生这边才是更加主要的。
若雨仅仅听到废掉这两个字后,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发疯似的在小包里找各种丹药,但是冻伤应该用什么?这是外伤不是内伤,吃丹药好像是不行的,她竭力想着各种草药的名称和效用,接着想要在这片火林之中寻找,但是还未行动,就退却了,因为这里的植物不能用常识来理解,即使是外敷,说不定也有剧烈的反噬效果。
弗生看着那两个忙的晕头转向的家伙,他却萌生不出任何感激之情,救锦翔,仅仅是因为想要解决一个问题,他的世界不能存在问题,而自身的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锦翔虽然还处在自恼和自省之中,他不知道这次,到底该怎么道歉,怎么让浩霖原谅自己,原来有些事是道歉也无法解决的,他从来都不知道。
锦翔看着弗生黑紫的掌心,因为自己的任xing和冲动,连弗生都做出了这样的牺牲,他发现弗生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对伙伴不理不睬弃之不顾的人,弗生一直都是个好人,这点想法锦翔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犹如置身在火海的红se岛屿,所有的植物都是红se,天空中漂浮着一层轻薄的红雾,红雾之中,几只带着鳞翅的蝶鸟正在优雅的飞舞,安静又诡异,而在头顶,则覆盖着一层红se的岩石层,那也是一座岛,被一个巨大的圆柱支撑着,上面是一重,这里是二重,而范纹,刚刚从三重而来。
“什么?!这里是南沃礁石地狱!?”锦翔虽然不怎么爱看书,但是这点知识面他还是知道的,地府就如同总法院,然后是十个分殿判别各种不同罪行的罪犯再一一处决或分配,但是这些不都是民间传说吗,虽然妖鬼之说的确是真的,但是狱府之事,就连道家都不怎么相信,因为没人见过,所以就没人相信。
“想来也是,不然我们一直以来净化的鬼灵都去往了何处?我也不太相信是被分解了。”分解和送走之间的区别就大了,简单的例子就是把一张纸巾扔进垃圾桶,只要用一些些力气即可,但是要它变没了,那就不是用力气就能解决的了。
范纹正儿八经的和弗生讨论着狱府之事,并且帮弗生处理着伤口,完全无视了自己带来的两个鬼魂,而本来一直处于四周的婴灵们见到狰狞鬼,都有些惧怕的四散逃开了,看来这狱殿的差使也有几分威严。
“我靠,这鬼有个xing啊!”锦翔想要拉扯那头颅下面的透明气管,却被狰狞鬼厌恶的躲开了,它想要读取那家伙的思想,却发现那家伙只是个单纯的可以的笨蛋,随即就没了兴趣。
狰狞鬼又转向了弗生,那人的思路清晰,考虑周全稳健,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有一个小毛病,就是没有多余的负面感情,这种毛病在平常看来是绝对的优点,但是往往会在关键时刻走进死角,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狰狞鬼阅人(鬼)无数,可以读透他们的思想,从而判断此人犯下过什么罪行,然后给予相应的惩罚,它能攻击他们的软肋,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就如同一开始把范纹说到认罪一样,这并不是投机,因为如果那人觉得自己没错,就绝对不会去认错,范纹也仅仅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其实也不过是个揪住了稻草杆子的无知小鬼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