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归想明白,但是“明白人”很快又变得既委屈且愤怒,咱们是要为陛下尽忠的,结果却保护着刘大耳朵的儿子一路南下,还流血流汗,受伤战死,值吗?
其实韦光正也不“坚定”,有些鄙夷地瞅着张飞,心里话说,来孙归来孙,究竟是谁的种儿,没有确切证实之前,你娃可千万别乱说啊!
要不是打不过张飞,陈登真想破口大骂他一顿。嚷嚷啥?嚷嚷啥?我们家主公,你们家大哥,那点不可描述之事,都让你给嚷嚷露馅了。咋滴,你是勇于揭发车骑将军生活问题的小三啊?
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张飞三八好奇心了,下马弃矛,随着陈登一起来到马车前,拜见这位“只听过,没见过”的小嫂子以及大侄子。
对于甘夫人,张飞可没啥说的,倒是将刘阿斗抱在怀中,仔细端详起来。刘阿斗倒也胆大,瞅着眼前这个毛脸大栗子非但不惧,还“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张飞的胡子。而张飞呢?非但不恼,还“嘿嘿”傻乐。
“瞧我这大侄儿,小小年纪,耳朵就比我还大了,这肯定是我大哥的种啊!”
粗话的,要不是不会武功,甘夫人都想扑上来撕张飞的嘴。
…………
经过张飞一番科学鉴定,认准了刘阿斗的身份之后,顺带着对甘夫人也恭敬了许多,相请他们母子上车,由自己派人护送他们前往江夏,与刘备相见。然而甘夫人并没有立刻上车,反而抱着刘阿斗来到韦光正面前,盈盈下拜。
“高祖姑父,我们母子这便去了,烦请您呈告高祖陛下,玄孙妇定然不忘他老人家的教诲,会好好教导阿斗的。”
相送千里,终须一别。韦光正又恢复了高冷本色,只是颔首而应,并不说话,然而张飞却接口说道:“嫂嫂,恐怕他不能为你传话了。”
甘夫人惊讶地问:“三叔这是何意?”
张飞理所当然地说:“韦兄弟是北边那个小皇帝的心腹,要是能杀了他,便等于斩断那个小皇帝一条臂膀。既然在这儿让俺遇上了他,那肯定是要把他抓回去,交给俺大哥发落的呀。”
闻听此言,不等甘夫人言语,陈登急忙说道:“三将军,光正兄护送少主与夫人南归,一路之上,悉心尽力,更为斩杀贼逆黄祖,身负重伤。此时此刻,我等怎可恩将仇报?”
“你受伤了?”
见韦光正不搭理自己,张飞转而又向陈登说道:“黄祖可是荆州大将,江夏太守啊,都让这个人给弄死了。你不但不撸起袖子,跟他干架,还要帮着他说好话。你说,你是不是已经真的投靠北边那个小皇帝了?”
陈登委屈大了,觉得自己可能是天下最失败的二五仔,到处不落好,还要被人捅伤疤。于是,悲愤交加的陈登竟然拔剑而出,挡在了韦光正身前,且歇斯底里地大吼道:“陈登之心,皎如日月,于公之义,不愧于天,于私之情,不愧于人。今日我便站在这里,要拿韦光正,先杀陈元龙!”
“你不必如此。”
韦光正心里感动,说出的话却更加冰冷,如果不和陈登撇清关系,他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好你个陈元龙,还有几分胆色。”
张飞嘿嘿傻乐之中,忽然带了一点狡猾的意思,继而又道:“可是俺老张要想杀你,还会管你同意不同意?”
又忽然,甘夫人抱着刘阿斗,转身也挡在了韦光正面前,开口缓缓说道:“三叔,高祖陛下为阿斗赐名为善,要他莫因善小而不为,莫因恶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