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个烂摊子,还是我造成的。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顾及到我的身体还未痊愈,所以我与襄王的婚礼便尽量从简,饶是如此,也惊动了半个京城。襄王娶正妃,皇上嫁女儿,从哪里看都不是小事。但我毕竟身份尴尬,一些仪式就不便举行了。果然,皇上特意下旨,以我身体不便为由,不必进皇庙进香,不必拜别皇上皇后,不必在宫中行送嫁之礼,直接在襄王府过门就好,婚后也不必回宫拜谢皇恩,就连从宫中派来的教习嬷嬷,都对我不太恭敬,这下,估计全京城的人都能看出来,我这个公主是多么的不受皇上喜爱。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的心痛过,冷过,死过,再次苏醒之后,我想成为跟以前不一样的我。以前的我,再怎么谨小慎微又如何,再怎么机关处尽又如何。在这里,只有心机是不够的,你要足够的狠心,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狠心。怜悯?同情?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拥有这种情感。踩在别人的身上,努力让自己爬得更高,否则,你就只能被别人踩,越来越翻不了身。

第二天,我就把那个叫榕儿小丫头给换了,这种人不仅笨,而且还很糊涂,这是一种病,跟她待久了,我会担心这种病会不会传染。以后她会被管家怎么安排,会不会被其他侍女耻笑,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需要一只手,一个能干的手。

新来掌事的丫环叫千玑,管家按照我的吩咐,试过身手,功夫不错。身形高大,比我高大半头,年龄稍大,遇事不至于沉不住气。

“禀王妃,季侧妃求见。”千玑上前行礼道。

我站在书案前,手中的笔没有半丝停顿,只要他不在的时候,这个书房就被我占了,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只是看书练字而已,身体还没有恢复之前,我不想做太多的事。

写完最后一个字,细细观察了一番,见自己的字工整了不少,方抬起头来,“她来找我什么事?”

“奴婢看见季侧妃手持账册,身后还个各帐房掌事,想是给王妃报告府内的开销吧。”千玑道。

我讥诮的一笑,这个季侧妃,明着是来向我汇报府内事务,实际上未必如此。现在我身体还没有恢复,让我现在就主事肯定不合适。所以,她故意趁我生病之时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自动把王府里的主事之权交给她,日后我若再想拿回主事之权,怕便没有那么顺利了。

只是,她实在是想太多了,这个王府当家主母,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我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这椅子挺大,坐下去显得我的身形更小,我坐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单薄。“让她进来。”

“是。”千玑退出去,一会儿就把季侧妃和几个掌事迎了过来。

“妾妃见过平章公主!”季侧妃微微屈身行礼道,后面几个掌事也跟着行礼。

我看着她,目光渐渐有些凌厉,自我大婚之日起,我就让管家晓喻全府,只要在府内,都不许叫我公主,一律以王妃相称。一来我对皇上心里有疙瘩,即使他想认我,而我却未必想认他,此举只是为了稍稍消除我心里的不满而已。二来,让下人们叫我王妃,是为了增强他们的认同感,从一个称呼上告诉他们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他们的襄王妃。

这季侧妃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公然叫我公主,而且连着“平章”这个封号一起叫!想必也是有两个原因,其一,她不喜欢我,当然这是肯定的。她虽也是侧妃,但她却一直掌管着襄王府,早己是王府的主母了,事事压郑妃和吴妃一头。如今突然出来一个凌驾于她之上的女人,心里怕早是愤怒难当,只是隐忍不发而已。见到我不肯以王妃相称,也是向我表达她的不满而已。

其二,她根本没有把我喻令放在眼里,以为在王府依然是她的天下,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纸老虎而已。

好吧,她既然称我是公主,那我就把公主的架子端出来给她看看。

“季侧妃安好,”我也不再直着身子,而是委身靠在椅背上,“不知季侧妃找本宫何事?”一口一个季侧妃,果然让她脸色青了不少。

她隐忍道,“公主如今既以嫁入王府为正妃,便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妾妃与各个帐房掌事前来,是想把帐册交接给公主,请公主御览。”她双手奉上帐册,等着我来接。

我看着她悬空的手,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两口,“季侧妃,若论资历,你比本宫进府早,本宫本应称你一声姐姐。”我顿了一下,没有说话,我想把话留给她来说。

果然,季侧妃忙应声道:“妾妃不敢。”

“嗯。”我满意的点头,“可是呢,毕竟你与本宫有君臣之分,上下有别。在外,本宫为君,你为臣;在内本宫为正,你为侧,君为臣纲,不能乱了规矩。”

季妃收回手,将帐册放回身前,“公主此话何意?”

“我不想整天以‘本宫’相称,季妃娘娘听这二字可还顺耳?”我换了称呼,她听得懂。

季妃眼中一亮,“王妃娘娘,妾妃知错。”总算不是笨人,也不枉费我说这么多废话。

我看了看她手的帐册,还有她身后的几个帐房掌事,即便我身体好了,这种麻烦事我也不想去做,“这帐册季妃娘娘就带回去吧,未进王府前,我便十分敬佩你的治府手段,现在莫说我身子不适,即便我身强体健,怕也没有这份心思,以后还是劳烦季妃你多


状态提示:第四章 治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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