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郁白,燕楼堂主,自担任堂主以来,一直为寻找花宫主和与泉令为已任。
现在,玉泉宫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前些天,王长明居然提议要我顶替父亲,接管聚贤堂堂主一职。如此一来,不但架空了我父亲代理宫主的权力,更使燕楼群龙无首,日后取缔燕楼想必非常简单了。
其实就算不取缔燕楼,燕楼的日子也过得相当惨淡,那个王长老掌控玉泉宫的财源,常常拨不出钱来维持日常所需,已经有不少的教众纷纷离开了燕楼。王长老的作法很简单,第一步取缔燕楼,第二步就轮到玉泉宫了。
今天有个好消息从千里之外的严家渡分堂传了过来,称柳阳城的张老板见到了玉泉令。但未敢确定真假,请玉泉宫总堂的人前去辨认。父亲听到后心里一半是欣喜,一半是疑虑,欣喜的是寻访多年终于有些眉目,疑虑的是为何这玉泉令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呢?
无论是真是假,都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借此事来牵制王长老,燕楼还可以再继续维持一阵子。我与郁文郁言快马赶到柳阳城,很快便联络到了张掌柜。非常的不巧,当时襄王也回柳阳城祭祖,有一度我与郁文还曾怀疑这是否是朝廷为了诱捕玉泉宫所布的一个局,后来想想觉得不可能,朝廷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对付我们一个行将末路的江湖帮派。确定好襄王与玉泉令毫无关系之后,我们才把目光放在那个手持玉泉令的女人身上,她叫郑可可。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仿佛是从这世间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我们竟查不到她的来历,更为奇特的是她的行为举止实在的异于常人,明明是一个女子,却举止大胆,一身的小厮打扮。即不像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女子,她不懂正常的闺阁礼仪;也不像出身农户的小家村妇,身量纤纤,想必是干不了粗重的农活的;更不似江湖中的豪客侠女,她连一招一式的武功都不会!她甚至相貌平平,属于看过一眼之后,转头就会忘掉的类型,可即便如此,她竟然在百花楼里混的风生水起,先亲手捧红了一个叫红城的妓]女,又跟百花楼里所有的人都打的火热,甚至连平常打交道的几家裁缝店、胭脂铺也混得相当热络。虽时常奇形怪状,却左右逢源。
观察了些时日,又几经周折,才终于把她请到了船上,这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女人,防备之心极重,我不得不把我们的身份和意图讲清楚,她才肯跟我们讲实话。然而她的话也让我大吃了一惊,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一个地方。虽然难以接受,不过也可以理解,否则也无法解释她的与众不同,更何况我的确查不出她的来历。
同样的,她也在查玉泉令的来历,即使我们不在柳阳城相遇,迟早也会在京城相遇的。她说只有查到玉泉令的来历和花宫主的消息,才能回家,所以她要找花宫主的心情比我们更迫切,然而,她却执意要返回柳阳城,要跟她的姐妹告别之后,才能离开,不过,为了让我安心,她主动要求郁文郁言留在她身边,她如此坚持,考虑到日后还要与她相处,便成全了她。而我也刚好可以尽快赶回京城,把这里的事情禀告父亲,看父亲做何打算。
谁知刚过不久,三弟便飞书过来,他们行船江心遇袭,二弟重伤,而这个女人失踪了。出此变故,也是我考虑不周所致,幸好不久之后又来飞书,称三人现已安全,令人惊讶的是,飞书中她竟然要我调查襄王遇袭的原因,顺便让我把玉泉宫内三大长老的背景以及七大掌柜的背景全部调查清楚。这个女人已经让我感到有些害怕了,她竟然如此敏锐的感觉到了玉泉宫内的风起云涌,并且一下就抓到了核心问题——三大长老和那七个掌柜。出了这次的意外,为避免夜长梦多,父亲决定联系孙长老,即刻宣布找到了玉泉令,并当即宣称玉泉宫已有新宫主即位。而我也带人快马加鞭赶到严家渡,尽快迎接新宫主入京。
这次到严家渡令我大吃一惊,才不过短短几日,三弟的改变竟如此明显。当日我让三弟留在柳阳城时,他是极不情愿的,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可可姑娘很不是满,毕竟他头上的伤还是还拜这个可可姑娘所赐。可这次到达严家渡,三弟不但懂事了许多,对这个可可甚为照顾,可谓是鞍前马后,巨细靡遗。
如果说三弟为人单纯,容易被人收买还可以理解,可是二弟,居然能为了这个可可姑娘弄得遍体鳞伤,并且事后无怨无悔,言语之间对她也极为维护。平常二弟虽待人较为客气,但内心里却是一个极为冷淡的人,几乎很少对外人如此维护。二弟的心机决不在我之下,他都能如此信任这个女人,或许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说自己已经是宫主之后,她沉默了许久,把我带来的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她在看资料,我在看她,说实话,这张平平淡淡的脸看久了还挺舒服的,不像有些女人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看着这些资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忍不住问道,“宫主,有何不妥?”
“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心里始终不踏实。”她道。
“宫主放心,家父绝对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置玉泉宫于不顾的人。”我如是说。
谁知,就是这样一句话,竟让她一下看破了玉泉宫的局势,看破了玉泉宫的内忧外患,看破了孙长老的置身事外,看破了王长老的狼子野心。不过